殷涔与陈佶缓缓走进,秋忆人与陈仪都身穿最隆重的大典礼服,看着陈仪身上的龙袍,陈佶突然觉得心酸。
陈仪见着他二人缓缓靠近,叫了声“太子哥哥”,不自觉想从龙椅上下来,秋忆人一把扯住他,低沉温和地说道,“仪儿,如今你已经是皇上了,你知道什么是皇上吗?”
陈仪侧脸看着秋忆人,“就是,像父皇那样的人。”
“对了,”秋忆人点头,“你就是皇上,他们,都是你的臣子。”
陈仪听了这话却默不出声,突然说道,“可我不想当皇帝,皇帝是太子哥哥的。”
秋忆人怒不可遏地一掌扇在他脸上,跟着又似清醒过来一般揉着他面颊,“不,皇帝不是你想当不想当,你是皇帝,就必须是皇帝。”
陈仪却似乎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扇懵了,茫然的双眼瞪着四周。
殷涔与陈佶站在台阶之下,静静看着这一切。
陈佶安安静静地说了句话,“禁军已被拿下,如今皇宫内外,京城内外,甚至,大宁朝内外,你已无援手,何必垂死挣扎。”
秋忆人也静静看向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匕首,殷涔以为她要刺向陈仪,赶紧上前一步,却不料她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陈佶在身后拉住了殷涔。
秋忆人粲然一笑,跟着眼泪大颗落下,对陈仪说道,“儿啊,你要记住,你是父皇去世前亲自下诏定下的新皇帝,但是你哥哥不让你当这个皇帝,还不让你娘活,娘如今不得不这么做,这可都是你眼前这个太子哥哥弄的啊,”秋忆人嗓音陡然提高,“你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随着最后一声呼喝,秋忆人突然将匕首扎向了陈仪颈中,鲜血如喷泉一般向上喷涌,殷涔和陈佶掠身向前,秋忆人又将匕首拔出,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顷刻之间,龙椅上两具鲜血淋漓的尸首。
殷涔高声喊人进来,绑走了祁言之,将秋忆人与陈仪的尸身抬了出去。
这一天一夜之间,在这龙椅上坐过的三个人,都已没了命。
看着这血迹斑斑的龙椅,陈佶冷笑道,“天下最不详之物,也不过如此了罢。”
随机又招手唤人进来,将这龙椅也一并抬了出去,当场一把火烧掉。
屋外的雨仍旧毫无停歇的迹象,廊下的龙椅焚烧得火光正盛,二人站在火堆前,十指紧扣,双目相交。
殷涔道,“从此,天下是你的了。”
陈佶微微一笑,“从此,我是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