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碰面猝不及防,两人都没有准备。容庭芳是, 余秋远更是。
这两个人,明明分开各自称霸一方。年纪加起来比整个蓬莱的弟子都要大。平日里耀武扬威或是威严肃穆。眼下竟然你不过来我不过去, 干瞪着,屁都不放一个。
晏不晓很快就察觉海上来了人,这么一看, 不禁欣喜:“闻,容兄弟!”
一挽剑花就迎了上去。
叫容庭芳想躲都没地方躲。
……所以他就说了,这海上空荡荡的,站着个人确实显眼,没一块石头能够藏身。躲闪不及的容庭芳郁闷地想。他被晏不晓拉住了手臂,直接拖到了礁石滩上,站在余秋远的面前——他看了眼余秋远,发现对方垂下了眼睫。
——那种心里像虫爬过的感觉又来了。
晏不晓像是压根没有感受到这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息,纯粹见到老朋友很高兴。他是个简单朴实的人,他的真心你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容尊主,自炼狱谷一别,我们也有近个把月没见了,你还好么?怀仁还好么?”
要说之前在炼狱谷的分手,那可谓不太好。容庭芳不知道他那几个城主自作主张跑到蓬莱耀武扬威了一通,他只知道余秋远带来的回话不太好听。这么一回想起来,乍然相逢那种心情便淡了下去。只轻哼了一声,道:“还好,没死,叫你们失望了。”
余秋远:“……”他的脸色也冷淡下来。“祸害遗千年,意料之中。”
容庭芳刚要回嘴,却是晏不晓一边拉一个,说道:“你们不要这样。大家都是好兄弟,同生死,共患过难。”一把剑上坐过的交情难道都忘记了吗?“相逢应是大喜事。容兄弟从魔界出来见真人也很不容易。”又朝余秋远说,“真人你分明也很想念他啊。”
这话一出顿时两个人都跳了起来。
“我不是来见他的。”
“谁说我想念他!”
晏不晓无辜道:“你要同我一道赏明月看夕阳,莫不就是在思念友人么。怀仁说他想念我的时候,就会觉得月亮特别明亮,夕阳也十分美,很想邀我一起看。”
“……”
余秋远简直无话可说。别拿傅怀仁当例子,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典范。关键晏不晓还一厢情愿认为这是知己故交应该干的事——不对。这当然应该是知己朋友该干的。不然还能是什么?如果这不是朋友该干的事,他岂非是在把自己往火坑推?不,换句话说,是他用心纯良,他对待晏不晓,哪怕是邀请对方同睡,亦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