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芷菲努努嘴,“就是。我在你们县里调研的时候,就看到一辆挂着军牌的破吉普到处飚;有一次回沙鹃,那车竟然想别我们,第二次时被顶到护坡上去了。你们猜那个家伙是谁?是一个做煤生意的小暴发户,那家伙花了一千五百块钱买的退役车,在各个煤矿之间转悠,弄一些指标煤和计划外的煤出去卖,赚了几个小钱,整天耀武扬威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看到龙建华带着疑问的目光,她笑着说,“小事,我没受伤,也处理好了。没告诉你。我不想惹事,但那家伙找死,我就满足他的要求。”
张晟皱皱眉,“我们县里的?就是因为他而处理了几个矿长的那次?那个家伙也被关进去了。”
刘芷菲点点头,“不得不说,你们县的人思路很活,想着各种办法赚钱,也确实有很多人快速富了起来。但富起来以后,不知天高地厚,没有了遵守秩序之心,行事开始忘乎所以;这样下去,这个社会会乱套。”
龙建华轻叹一声,也没开腔。
那几个矿长也是倒了血霉,竟然和那样的人“谈生意”。
那个伙计也是多想发泄?看着别人的车好就不服气,看着自己是本地人就狂妄。在煤矿里低声下气,出来就要把心中的憋屈发泄出来。
想想自己,面对这么多国家、组织的绊子,也从没想要对无关的组织和人发怒。
这样的人,格局还是低了,不能成大事,所以摔了。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今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忍一忍。不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暴力女,你可是文明人。”
她嘻嘻笑道,“那天也是他倒霉。我和县里三把去沙鹃,三把那天没坐自己的车,坐的是一个局里的,在我们后面被他别了;结果他作死,又来别我们,就撞了。都是三把处理的,与我无关。”
合着她也会利用势。
合着那个伙计活该倒霉。
张晟笑道,“他以为你们不敢撞,结果你们却敢撞,还把他撞进局子里。人呐,得势不能猖狂。看看我,现在多老实?到办公室现个面,然后出去体察民情,走到哪里喝到哪里,不争权不夺利的,多好。”
刘大国闷闷地说,“你这是带坏了风气。”
张晟撇撇嘴,“酒是我自己带的,饭菜钱是我自己出的,我还不要出差补贴。有本事,都学我,风气才会变好。最看不惯有些人,快到饭点就下去了,喝微醺或醺再回来。”
“想我在中山,一个村都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每天去三家企业吃饭,一年都不会重复;即使那样,我没去吃过一次,都是请他们到食堂来吃。在这里不一样,没几家企业,中午你去了,下午他去了,开支不少的。不过建华那两个企业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是县里的保护企业,也是合资企业,财务管理很规范,一般不敢把脸丢到香岛去。”
刘大国哈哈笑道,“看来很多人还是崇洋媚外的,外资的不敢去,内资的使劲薅,薅死拉倒。我说我们的企业竞争不过人家,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吧,研发费用都被吃掉了。现在酒风强悍,是不是也是因此而起?”
张晟不屑地说,“不要光讲地方,你们更凶悍。我有次请一个审计小组去审计那笔捐赠,结果发现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吃掉了。那排场,不比你明天的酒席,山珍海味、高档酒,一桌就是上千。做了那次冤大头后不再捐赠。捐给他们吃喝,还不如我自己吃喝……不过我现在每顿控制在二两,谁来都这样。”
龙建华笑道,“今晚和明天中午,我们还是一人一瓶。”
他搓搓脸,“那必须的。我们不一样。”
龙建华随后摇摇头,“不过,你那样做也有风险的。说是你自己掏钱,那些来吃的人会怎么想?那些不想掏自己钱却只想去吃别人的会怎么想?被人请吃饭,对有些人来说可是一种权威的体现。”
他不屑地说,“我会管他们?我公开说了,本少在读研的时候,赚的钱已经足够活两辈子,不差谁请我吃一顿两顿的。不过,我请人吃饭,都是我自己喜欢的菜,酒也是二两,不管别人。”
这也是一种处理方式。自己付钱吃自己喜欢吃的,别人只是来陪陪。
这种处理方式是否不被人诟病,还得两说;但他只是去过渡,应该问题不大,不争权不夺利的,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