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感到软腻温香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裴易安只是捏紧了他的手腕,语气格外冷淡地问。
“裴卿可千万不要误会。”
即使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姜折微的眼里也似乎还带着笑,他微歪着头,用带着微微热度的指尖,贪恋地一寸寸描摹过裴易安的眉眼,靠在他的颈项边喘着细细的气:
“孤——只是喜欢裴卿的这张脸而已。”
一瞬间,裴易安的眼底似乎燃起了暗色的火焰。
“原来如此吗?尊上?”他嗤笑一声:“您之所以把臣放在身边,只是把臣当做兄长的替代品——”
姜折微又轻又快地打断了他的话,一双圆溜溜的眼里满溢着天真的孩童气:“可孤这样做,你喜不喜欢呢?裴卿?”
他又似高傲又似赌气,白皙的指尖飞快划过自己娇嫩如花的唇:
“孤的这里,可从来都没有被谁尝过呢。”
随后指尖一点点,缓慢地向下:“还有孤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裴易安那双似冻霜结冰般的眸子里,燃烧起来的暗色火光愈发猛烈,他一字一顿,慢条斯理:
“臣第一次看见尊上时,可是万万都不曾想过,这样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堂皇冠冕里,裹着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绝色姝魅的皮囊——”
他放开了姜折微的手,姜折微猛然从那一波接一波的苏爽中解脱出来,他轻轻地呼吸着,连声音也像是饱蘸了春季的柔波,一双澄澈的眼像是蒙上了淡雾,水光潋滟般朦胧。
姜折微仰起脸,那一双朦胧中带着潋滟的眸子对上了裴易安的,语气又骄纵又慵懒:
“那孤这一副皮囊,裴卿你喜不喜欢?”
裴易安停顿片刻,忽然笑了。
“喜欢。”他干脆利落地说,居高临下地用指尖一寸寸抚过姜折微的脸颊:“这样漂亮的色相,有谁会不喜欢。”
在听到这本意赞美的话时,姜折微清透的眸子里忽地掠过了淡淡的阴影。
“……这世上有人便不喜欢。”
“是吗?那样的人可一定是个傻子。”裴易安眯起眼,他薄唇一挑,那线条冷淡的面容便瞬间鲜活开来。
他松开衣领,如进食前的猎豹般温文尔雅地:“不过臣,可碰巧不是个傻子。”
“是呀,你可不是个傻子。”姜折微失神般盯着他,轻声喃喃道,片刻,又笑起来:“那么这一位不是傻子的裴卿,愿不愿意且先拨冗教孤,这世上究竟何为礼义廉耻?”
裴易安眸色幽暗,嗓音微哑:
“尊上想要臣教导您,那您可得先告诉臣,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无礼,无义,无耻还是无廉?”
姜折微嘻嘻笑着:“我都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