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眸中水色愈发潋滟朦胧,神色却显得更加疏离冷淡了几分。他整个人都无力地软软倚靠在凤珩怀中, 长长的睫羽微垂着,仿佛忍耐着什么似的略偏过头去:“检查?”
他的声音温软,吐露出的话语却高傲至极。
“你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又怎么会知道如何——”
话未说完,便化作了一声凉软柔靡的气音,凉滑黑发雾气般铺泻在瘦削背上,细白的手指下意识地在凤珩的肩头上攥紧, 花瓣似的指尖泛起淡淡玉白,在厚重的衣料上折出波浪般的浅痕。
身为偌大妖界唯一的至高王者, 妖王的宫殿中绝没有可称粗陋的东西, 即使是身份最卑贱低微的杂役, 穿着的衣服也是海中鲛人自浪花与月华中取出的细丝缲制的, 握在手中是轻得似不存在般的一捧云、一撮雾, 若是将布料展开放在阳光下, 不仔细看,甚至看不见那布料上纵横细密的纹理。
就是这样细致华贵的衣料,却在少年无意识攥紧凤珩的肩头时, 在那修长的指腹上磨出了浅淡的红痕。自浪花与月华中取出的轻得像云雾的衣料,比枝头的新雪更白皙、比上好的象牙更细腻,在少年柔暖的肌肤前却也显得粗陋。
那如凝脂如牛乳般的肌肤,在黑发的茵陈下白得惑人,像是汁液饱满芬芳的雪白花蕾,指尖一掐,就是一道嫩生生的痕迹。
这绮美而矜慢的少年,似是从小到大都被人怜惜宠溺地捧在云端上,养得精致娇贵无比,像是一尊完美绝伦的琉璃雪像,便是太阳大了些,也要在滚烫的温度里化去的。
而现在,这样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少年,便真真切切地倚靠在他的怀抱里,肌肤雪白,发丝冰凉,红到妖冶的唇瓣水润润地,似被暖风吹过的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化开了一层冷白的薄霜。
凤珩的眸色深而森冷,他缓缓环住少年纤柔的腰,少年随着他的动作而伏在凤珩的臂弯中微微地发着抖,软腻的腰线绷紧成一弯清月,墨色流泻的发丝迤逦在腰背上,发尾散逸在半空中,浓黑而无声地摇曳。
窗外雪白的梨花零落如雨,在落花间似是传来少年低低的斥声:“你不许——”
但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淹没在浓香的花瓣间,不知哪儿刮过了一阵激。烈的风,将满树娇柔梨瓣卷落了大半,连细细的树枝都在风中不堪承受似的,摇摇摆摆,划出道道浅白的印痕。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目睹了眼前情景的系统简直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姜折微的脑海中发出了充满震惊的喊声:“这事情的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尽管系统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姜折微却并没有工夫去回答。黑发如瀑自少年纤软的腰肢倾泻,在凤珩的臂弯中折出冷腻光影,点滴的薄汗缓缓渗透了衣料,半透明的深色衣襟下,能看见乳白肌肤泛起了云霞似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