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亚特兰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有些干涩似的。

男孩开始把新衣服往身上套,那是一种在别墅中难以见到的颜色,至少待在这里半个月,男孩的衣物总是纯白的色彩,就连亚特兰自己,有时候也只是灰色或者偏冷淡的色调。

然而,穿在男孩身上的新衣服,却是火热的红,又偏向于沉醉的暗,那样浓烈的色彩。

只是一件类似于古代的红色长衣,松垮垮地披在男孩精瘦的骨架,他倚在竹窗,下巴微微抬起,神色冷然,似傲慢。

细碎的黑发垂落在脖颈,如玉石般的肌肤,锁骨在宽大的领口中若隐若现,一只脚曲起抵在墙面,叉开的长衣下摆便从腿上滑落下来,露出白皙细腻的大腿。

这个时候,那微垂的纤长眼睫轻轻撩起,似漫不经心地朝你瞥过一眼,仿佛有千万流光在眸中划过,他唇角勾起。

——像只妖精。

第16章 画家16

二楼最里面的卧室,门被悄悄拉开一条缝隙,贝琳达从中探出头来。

没人。

她并不知道男孩和亚特兰·本此刻已经离开别墅,但在她小心翼翼走出房间,并做贼似的溜到楼梯口,仔细观察并聆听一楼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将视线移到了通往三层的那扇紧闭着的门。

听男孩的陈述,在他被囚/禁在这儿的这段时间里,虽然亚特兰·本并未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却是有一项要求的。

那就是——做他的模特。

贝琳达的眉头微微拧起,不是因为这项要求的本身,即使她并不没有接触过画画,但也知道画家有时是需要模特的,所以她并不认为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

相反,她倒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在她认同男孩所说的,他是被亚特兰·本绑架并囚/禁在这里的时候,联想到对方画家的身份,贝琳达的第一想法也是这个。

至于为什么亚特兰·本不选择用钱来办事儿,比如邀请对方做自己一幅画的模特,而是选择了绑架囚/禁这种极端的非法行为,甚至没有询问过当事者的意见,这——贝琳达就很不理解了。

理性上,她不相信网上传闻冷漠又个性的画家亚特兰·本,会莫名做出这种事情,但眼前实际发生的情况,却令她不得不信。

不过,贝琳达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然,她的职业让她见识多了像这种,道貌岸然、或梁上君子的一类人。

喔,她喜欢z国的文化,博大精深。

直到,——昨晚深夜的那个吻。

她躲在卫生间,透过那门的间隙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惊惧地倒映着男人逐渐靠近的身影。

在她以为自己要暴露的时候,寂静的空气突然传来一声喵叫,快要抵上卫生间的门的男人的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

月光下,蹲在窗台上的黑猫,铄金的竖瞳与男人对视,半响,男人的手退开了。

贝琳达看见男人平静的唇角忽然扬起一个弧度,然后清晰地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直到门被重新闭合上。

贝琳达待在卫生间里等了一会儿,原本的尿意在紧张下早已无影踪。

随后,她轻轻拉开卫生间门,走出去,面色复杂。

她看了眼卧室的门扉,然后扭过头,待在窗台上的黑猫已经趴成一团,闭眼睡觉去了。

……

贝琳达身上背着自己的工具包,看了眼三楼的方向,然后悄悄地,转身把手搭在了第二个房间的门把手上。

——亚特兰·本的卧室。

既然答应了男孩要帮助他,贝琳达也是个言而有信的记者。

只是,当她手上用力想要拧开门把手的时候,却并不像男孩所说的一打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