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却不再说话了。
他看到男人停下了画笔,眉骨微蹙,嘴角却上扬,那是一个充满了矛盾又诡谲的笑。
他看到男人拿起裁纸刀,越过画架,缓慢朝他的模特走去了。
裁纸刀扎进了昏迷的贝琳达的脖颈之中。
苏丹睁大了眼,甚至来不及阻止——
*
贝琳达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并不十分清晰的视野里出现亚特兰·本冷漠的面孔,耳边传来她名字的叫喊。
想要转头,却发现这本该十分轻松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喉咙干涩,想要吞咽,却感觉不到喉咙的存在,像是麻痹了一样。
贝琳达不自觉地瞪大眼睛,等她有感觉的时候,疼痛,从喉咙处开始向四周扩散,余光捕捉到艳红的颜色,在自己的衣服上,像水痕沾湿了一大片。
那是……血?
从迷茫到清醒,从清醒的挣扎,从挣扎到绝望,从绝望回归寂然。
贝琳达的头颅最终安静地垂了下去。
好了,这才是他想象中的画面,没有人可以活着代替他出现在在他画中的世界。
只是一具安静的尸体而已。
亚特兰回到画架前,继续之前未完成的画作,唇角勾起,似乎前所未有的好心情。
……
苏丹目瞪口呆,随即便是愤怒。
虽然他与贝琳达相处不过几天时间,却是对彼此产生了革命般的友谊,况且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杀害,任谁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扑过去伸手捂住贝琳达流血的脖子,一面不可置信地看向亚特兰。
“你疯了吗?!”
亚特兰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只在他双手沾染上血液时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头。
“你让开。”
苏丹直接无视他的话,暴力撕下自己的衣袖围着流血的脖颈缠绕几圈,然后扎紧,作简单的止血处理。随即拾起地上带血的裁纸刀,将麻绳割断。
苏丹抱起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贝琳达,然后快步离开三楼。
由始至终,除了刚才出口的三个字,亚特兰便静默不语,到苏丹抱着贝琳达离开,也诡异的没有阻拦。
男孩颀瘦却有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亚特兰才收回视线,落在身前的画布。
灰暗的色调作为背景,一把椅子,由黑暗中生出的带刺藤蔓将椅子缠绕,紧紧束缚着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尖刺扎进了肉里,开出妖艳的红玫瑰。
亚特兰提起画笔,如血液殷红的颜色划过女人的脖颈,她在悄然无声地死去。
*
苏丹没有在别墅里找到医疗箱,于是,他盯上了茶几上的一串钥匙。
妖妖灵看着他将车钥匙抓在手里,震惊出声:【你疯了吗?】
要知道他脖子上还戴着个不定时炸.弹,条件是不能离开别墅的范围,是不想完成任务了吗?
前一刻他还说男人是疯子,现在他试图离开别墅的行为,枉顾自己的性命,又何尝不是疯子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