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永年曾是他的朋友,可那也只是世家纨绔酒肉朋友罢了,他本就对宋永年了解不多,如今又有两年未见,人心变化如何,谁也说不清,沈清喻觉得,自己不该冒本不会有的风险去赌这一把,将来若是真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他至少能保证宋永年不会知道太多关键信息。
沈清喻便道:“张修远他们势力之广,实在远超你我想象,如今他们还不知我已习了武,我多少还能凭借此举,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永年不住点头,显然很是赞同。
宋家与沈家不同,宋家世代经商,不过是因沈契早年曾救过宋老爷一命,两家才有所联系,而宋永年并非长子,也并未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他自幼便只懂玩乐,纨绔气性是刻在骨子上的,并无他父兄的精明,沈清喻如此说,他竟不疑有他,几乎立即便信了。
沈清喻总算松了口气。
他知自己此举绝非君子所为,他本该与宋永年坦诚相待,可他不敢信,如今除开岳霄与兄长外,他实在谁也不敢信。
他们又回了客栈,江延已先一步将张修明带回来了,他封了张修明的哑穴,以免张修明胡乱叫喊惹来注意,而凌自初取了药箱,正满脸嫌恶地为张修明止血,以免在沈清喻还未回来之前,他就已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了。
凌自初实在嫌弃得很,他一点也不想为这人疗伤治病,眼见沈清喻回来,如释重负将手上东西一丢,扭头便皱着眉与沈清喻道:“你下手太重了。”
他们在客栈内落榻,张修明只要一喊便能引来其他人注意,此处是绝不适合审问的,沈清喻便对外称病,请沈睿文应付应正阳等人,再将宋永年留在客栈内由众人保护,他则等岳霄回来后,连夜一同带着张修明出了城。
他说是要问话,实则是审讯,也是报仇,只怕要用到许多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些,而岳霄……他对岳霄本就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他们在城郊外随意寻了处破屋,确认四处无人后,方解了张修明的哑穴。
沈清喻原想好好地与他说话,可哑穴一解,他便立即开始破口大骂,声音虽比之前虚弱不少,却一刻也不愿停歇,这一回他觉得自己已抓住了沈清喻的死穴,便将每一句话都往沈契身上带,直言自己当初究竟对沈契用了多少酷刑。
沈清喻问他:“是谁指使你与张修远做这些事的?”
张修明不回答。
沈清喻又问:“张修远为什么去毒龙谷?”
“你知道沈契是怎么死的吗?”张修明方才被沈清喻打掉了几颗牙齿,嘴上全是破口,说话也漏着风,却还要裂开嘴笑,高声骂道,“老子打断了他的腿,在他的肋骨上弹琵琶!”
沈清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