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驾驭飞剑一个旋转,不敢暂停,遥遥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血魔微笑道:“多谢你帮我提炼出如此精纯的魔气,若非你方才之助,贫魔不知何时才能冲破滞碍,作为报答,等下我一定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
张允:“……”
张允说:“那个,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没来过吧……你能把自己塞回去吗?”
血魔说:“不能。”
张允说:“好吧。”
话音未落,他一剑冲出数百丈远,途中甚至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接着逃命。
阮言钧手指轻动,抛出一根细如蛛丝的蚕线截在路上,蚕线不断向两端延伸,拉得笔直,那血魔追着他们冲过那条细线,拦腰被切成两段,从天上坠了下去,落至半途,断开的身体又自行接起。这一眨眼的功夫,血魔已经知道追不上那两人,打了个转身回到海岛上,口中吐出稀薄血气,布满四周,以此探查落网之鱼所在的方位。
在这礁岛的底部,尚且藏匿着一个隐蔽的洞穴,乃是柳承言以法力开辟,作为一个藏身之处,先前一直不曾动用过。早在张允两人和血魔相争之初,他便带着花下遁入其中,是以不曾被魔血波及。
他手上有一方小巧水镜,施法于其上,可以窥看方圆十里内灵机波动最盛之处,他便是以此镜观看战局,掌握战中种种变数。
那血魔虽然释放了血雾探查他们的方位,却是在地面之上,无法探得此间动静,是以他也不慌。张允那两人虽然作势逃走,其实并未去远,阮言钧予他的一点三昧真火尚未熄灭,可见此处仍在对方法力笼罩范围之内。
他看了一眼花下,发现这小子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吃山楂糕,吃完一块又拿一块,见他投来目光,还特地拿出一块问他:“要吗?”
柳承言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真不知道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花下说:“怕什么,你跟我又不会死。杀头血魔而已,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找人帮你。”
柳承言坦然说道:“不会死,不代表不会出别的状况,等你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就会知道谨慎一点总是没错。”
他于心中默默盘算应该如何针对此魔。这魔物修为精深,对一般的克邪之法丝毫不惧,也不畏惧有形的刀兵损伤,除了对雷法略有避讳,其余五灵法术似乎也伤不了它。若是斗法过程中被它的魔血沾了身,恐怕下场就如它带来的那些妖兵魔卒一般,纵然他不会死,但万一肉身乃至精神受到污染,甚至被那魔头操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得不提防。
细细想来,他最有利的倚仗反而是三昧真火,若是像先前斩杀心魔那般身剑相合,仗着真火护持,倒是能进能退,不必担心受到损伤。只要能斩去这魔头几分法力,接下来无非是乘胜追击,不叫对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