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摇头:“这是妖火,我能救,但是又不能救,老蛙已经算到自己女儿受了委屈,这是要收走十娘带来的一切,让你们重回旧日,我不适合插手。”
第二日。
看着一片狼藉的宁府,宁母一病不起。
张恒施展符水救治,问道:“今夕又如往日,老夫人可曾后悔?”
宁母人在气头上,赌气道:“我宁家以诗书传家,那老蛙养的女儿不能侍奉公婆,难道我还不能说了?烧,让他烧,我正嫌他送来的金银太肮脏,都不好意思传给子孙。”
张恒不再多言。
随后几日。
宁家一贫如洗,又回到了曾经的样子,每日里清汤寡水,没有荤腥。
宁母这几个月,吃惯了下午茶点,极其不适。
宁采臣看在眼里,抱着家里的母鸡就出了门,结果一直等到晚上,抱在怀里的母鸡也没有卖出去。
而且跟宁母相比,宁采臣大哥的怨言就更多了。
埋怨母亲不知好歹,宁采臣能娶到十娘这样的老婆,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换成是他,恨不得当成菩萨供奉,但有所求,无不应允,宁母居然去找十娘的麻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宁母无话可说,看着日渐消瘦的宁采臣,心里已经十分后悔。
只可惜,青府人去楼空,谁也不知道十娘去了哪里,宁采臣一连找了几日,也是一无所获。
迫于无奈,宁母只能再来后院,向张恒恳求道:“我贪欲遮目,犹如乌云遮住了太阳,现在想想十分后悔,十娘自嫁入我宁家以来,我们多受其恩,如今采臣更是日日思念妻子,茶饭不思,这都是我的过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张恒叹息:“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宁采臣与十娘的感情很好,他们的日子,就让他们自己去过吧,您身为母亲,何苦去掺和一脚。”
说完又道:“青公离开之前,曾让我对十娘照顾一二,她如今在哪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有言在先,这种事可一不可二,再有下次,我就不会管了。”
宁母连连道谢。
张恒叫来宁采臣,向他说道:“青府向西七里,有一石桥,十娘无处可去,就住在桥下,能不能把她接回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宁采臣连忙赶去。
但是到了桥下,左右查看就是没人。
宁采臣急不可耐,只能呼喊道:“十娘,十娘!”
呱!!
河水中蹦出一只红蛙。
但是犹豫片刻,红蛙又钻回了水里,只露两只眼睛看着宁采臣。
宁采臣只是普通人,哪里会发现端倪。
只见喊了好久,十娘也不出来与他相见,还以为十娘已经厌恶了他,忍不住悲上心头:“十娘,十娘,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
看到宁采臣痛哭。
十娘再也忍不住了,从水里跳出,化为人形,与宁采臣相拥而泣:“采臣,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现在找不到父亲,又被你母亲所厌,不走又能怎么办呀。”
一想到这些时日,十娘一直住在桥洞下,无家可归。
宁采臣哭的昏天黑地,非常自责:“我整日忙于读书,没能挡在中间,处理好你和母亲的关系,都是我不好,我也看透了,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与其整天抱着幻想蹉跎度日,不如顺应天命,在家和你好好过日子。”
当晚,宁采臣带着十娘回家。
看到十娘回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只可惜,十娘身上也没钱了,无可奈何,只得典当了身上的珠宝首饰,换了百两银子回来。
这点钱,当然没办法和以前相比。
不过也够二人租个店铺,卖点笔墨纸砚度日,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足够衣食无忧。
呼!!
张恒正在阁楼内打坐。
突然间,放在桌上的纸蛙无火自燃,化为了一股青烟。
青烟凝而不散,渐渐变成老人形态,向张恒施礼道:“小女让真人费心了。”
“不碍事。”
张恒面无表情:“青公那边如何了?”
“我已探明,那普渡慈航从西域而来,出自大悲寺,是大悲寺的现任法王。”
“左监察御史石敬,以太后七十大寿为名,举荐其来京城说法。”
“说法大会后,得太后看中,赐下宫中行走腰牌,并在不久后被皇帝推举为国师。”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暗地里,左监察御史石敬,是相国寺红叶禅师的记名弟子,普渡慈航成为国师这件事,隐隐有佛门再做推手。”
“而在普渡慈航成为国师后,就有很多受过册封的妖君失踪了,恐怕”
后面的话,青沐海没有再说下去。
沉默片刻之后,青沐海有些皱眉:“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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