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
法海楞了一下,随后笑道:“倒也贴切,他带我冲出重围之后,将我安置在了关公庙内,自己则引着追兵往西去了。”
想了想,法海又道:“大胡子的御剑术不错,应该不会被追上吧。”
应该?
这种事怎么能说应该,应该的话出问题的几率可就大了。
毕竟,法海的实力不俗,燕赤霞与其也就在伯仲之间。
他败在了五台山的三位禅师手上,燕赤霞上估计也顶不住。
只是算算时间。
一来一去,两三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候,燕赤霞他们往西走,估计都到西荒之地了,再追已经来不及。
“大胡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先别管他了,反倒是你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开封府外有座山,名为天齐山,山上有个天齐观,观内以前住着个很有意思的道士,现在他走了,道观也垮塌了,但是别人不知道。”
“我带你过去,将道观收拾一下,让你化为道人在观内养伤吧。”
“想来谁也不会猜到,天子脚下一座小道观内的驻观道士,会是名满天下的法海大师。”
张恒将自己的提议一说。
法海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我是佛弟子,怎么能化作道士,住进道观,化作乞丐,住在桥洞不行吗?”
“非也,非也。”
张恒摇头:“一切法相,皆是虚妄,又何必过于执着?”
“这”
形势比人强。
法海想了想,认同道:“事缓从恒,事急从权,事缓则圆,事急则乱,也罢,我一个要饭僧,又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相信就是菩萨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我。”
“走了!”
张恒往法海身上一抓,冲天而起。
一个小时后。
等到来到天齐山上,张恒将法海放下,对着已经倒塌的天齐观念道:“借假还真,借梦还实,起起起”
哗啦啦!
倒塌的天齐观再次重组,很快又变成了曾经的样子。
张恒手中一晃,拿出一身道衣给法海穿上,将他搬到道观内的陈抟老祖神像前。
还别说,法海气质出尘,再加上一身道衣,顿时就从高僧转变为了有道全真形象。
“还是有点不对!”
张恒看了看法海的秃脑袋。
想了想,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顶假发给他带上,这下就完美了。
“福生无量天尊。”
张恒双目带笑,问道:“道友,别来无恙否?”
法海有些生气,不理他。
张恒也不介意,问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半个月吧。”
法海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回答道:“三天内,应该就能活动手指,七天内,差不多就能起身,半个月后,想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半个月。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张恒对五台山的大罗佛手所知不多,但是想来,应该是五台山的不传秘技。
法海被印了一掌,打在背上,没死就已经不错了,修养半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天。
张恒来看法海,给他带了本【常清常静经】,言语道:“你要在道观内住半个月,万一有人来查,你连一本道经都背不下来,谁信你是道士?”
法海学聪明了,根本不上套,只言:“我是哑巴。”
说完,装起了哑巴,根本不学。
张恒拿他没办法,只能将道书摊开,自己在一旁念着。
随后又是两日。
法海的双手已经解放,只是瘫坐着还不能起身。
所幸,法海辟谷有术,普通人的烦恼在他身上难以体现,每日里喝点露水便好。
接着又是三日。
距离起身还有两日,这一天,山下有村民上山,想要请韩道士下山为其父亲送葬祈福。
韩道士已经走了,山上只有张道士。
张恒推脱说法海是他师弟,瘫痪难行,自己要照顾他不方便下山,想以此来将村民打发走。
不成想,这位村民病逝的父亲,是天齐观的诚恳信徒,临终前曾有遗言,自己死后一定要请天齐观的道士超度。
张恒二人不下山也不要紧。
他们可以将父亲的遗体抬上山,做了法式再抬下去。
张恒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见村民诚恳,自己又受过韩道士的提点之恩,便接下了这段因果,让他们尽管将人抬来。
中午,村民将老人的遗体抬了上来。
张恒诵经为老人祈福送行。
道观里里外外,围了二三十人,直勾勾的看着法海。
法海没有办法,只能摇着法铃,打着锣鼓,以张恒师弟的身份做起法式。
“谢谢,谢谢道长。”
临走前。
村民放下了十斤小米,五个鸡蛋,还有八个铜钱。
东西不多,钱也不多。
但是心意在这,张恒也没有推辞。
回头煮了小米粥和鸡蛋,分了一碗粥给法海,二人看着夜色,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