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收拾羊腿去了。
等她一走。
张恒招招手,示意朱二哥坐到土炕上来。
这边坐下。
张恒小声道:“朱二哥,过了年,我三姐可就十六了。”
“啊”
朱二哥楞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张恒。
张恒心想这也是只呆头鹅,继续道:“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娶我三姐过门?”
“我,我都行。”
朱二哥一脸傻笑。
“都行!”
这是什么话。
张恒压低声音:“光你行,那哪行啊,你爹娘现在是什么意思,别稀里糊涂的把我三姐娶过去,回头再受委屈。”
“不能不能”
朱二哥连连保证:“以前,我娘是有点反对,可到一时,说一时的话,现在她不但不反对了,反而天天问我啥时候来找三姐呢,心里肯定是愿意的。”
“这样啊。”
张恒微微点头。
以前张家穷,是别人家的佃农,自家连一亩地都没有。
朱家则是自耕农。
有十几亩地不说,村里仅有的三头牛,就有一头是老朱家的。
两两相较。
朱二哥他娘有些不乐意,嫌张家穷,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
乡下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张家又是村里最穷的。
两家结亲。
不消说,三姐肯定放心不下家里,今天带五斤米,明天带十斤面,就跟个小老鼠一样。
一次两次,不说什么。
次数多了,朱家人肯定也有怨言。
所以站在朱家的角度,张家确实不是一门好亲事,一个游手好闲的二哥,一把八岁的弟弟,朱家有多少家底够往里面添。
当然。
此一时彼一时也。
现在嘛。
风水轮流转,情况又有了不同。
张恒成了虎山庙祝。
以前的王庙祝,家有良田几千亩,日子过得别提多阔气。
在一般人眼中。
张恒就是比不得王庙祝,可一年捞几百两银子总不是难事吧。
于是。
有些嫌弃张家穷的朱家,眼下也换了口风,不再反对这门亲事。
当然。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势利眼。
可换成自家儿子,自家闺女,谁不想娶的好点,嫁的好点。
张恒以己度人。
也不认为这是错误。
“过了年。”
“三姐也就十六了,不小了。”
“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寻思着,明年开春,就先把事情定一定,结婚虽然不急,可亲还是要定的,不定亲,你来找三姐,或者三姐去找你,一来二去,次数多了,我担心会有人说闲话。”
张恒顿了顿:“我是这样想的,回头了,我在至北侯府对面买个铺子,再收拾收拾,弄个带院的三层小楼。”
“到时候,这个铺子就当我三姐的嫁妆,你们夫妻两开个酒楼,一楼是吃饭的大堂,二楼是雅间,三楼用来当客栈。”
“再请几个跑堂的伙计,一个管账的先生,两个厨子,三个帮工。”
“人也不需要太多,十来个人就够了。”
“远了不说,起码是一门营生,别人一听,你是虎山神庙祝家的姐夫,南来的,北往的,吃住也放心些,你觉得呢?”
一句句听下去。
朱二哥的眼睛都直了。
以前。
他能想到的最好未来。
就是娶了三姐后,在家里翻盖两间新房,爹娘再分给他们五亩地。
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就像下山村里的大多数居民一样,混个温饱。
现在。
又是三层酒楼,又是十几个伙计。
这哪敢想呀。
朱二哥说话都哆嗦了,半是欢喜,半是担心:“我,我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