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因为,文国公跟七王一个德行。

那可不是散一点财,都快釜底抽薪了,文国公却不亲自出来见一见。大都护,也趾高气扬。文国公若再度权倾朝野,柳家不见得有好处;但他要倒了,柳家绝对被第一个牵连;这才是烫手山芋!

他们大概都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地抱大.腿吧。

钟蔚冷笑一声。

第三天,大都护又招了钟蔚一次,钟蔚大大方方地陈述柳家现状:“家兄去了东南,海上波涛诡谲,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家父找郎中养身体,前些日子说胸口闷疼,只怕是……;京城有的家底儿,也就是云熙街。”

大都护说:“云熙街烫金流银,倒手一卖也不少钱。”

真不是你的家业,你不心疼,钟蔚笑着说:“不过呢,越是贱.卖,人越不敢买;越是惜售,人反而争着抢着要。所以,不能敲锣打鼓地叫卖。再者,留着云熙街,以后就是文国公的聚宝盆,流不完的金银珠宝。”「文国公的聚宝盆」,言语间,已经是拱手相让。

大都护笑了:“这是哪里话?依你的意思,怎么既来钱又能保住云熙街?”下金蛋的母鸡自然得留着。

“得先搅热乎,可惜云熙街被樊家压制。”

“怎么说?”

“云熙街本是家父一人建成的,可惜被樊家掺了一本,不能开;后来好不容易皇上开了金口,能开了,樊家又把云熙街最好的鱼翔坊等五个铺子夺了去。”钟蔚说着亦真亦假的话,反正从表面上看,都差不多。

大都护点了点头:“樊厚的确看不惯柳家。可那又如何,你做你的生意,他做他的生意,各不相干。”

钟蔚摇头:“非也,柳家生意一好,樊家就生事,近来客人大减,都不来云熙街了。”

大都护:“竟有此事?这一来他家也没客人啊。”

“他五个铺坊,拖累柳家一整条街,他乐得撒钱图个开心。”钟蔚故意愁苦地说,“我早想把樊厚打出云熙街了,只可惜民斗不过官,只能忍气吞声。有樊家在,云熙街迟早得倒。”

樊厚也曾邀请同僚聚宴,大都护也见识过:“鱼翔坊倒是冷清,我看别处还好。”

钟蔚渐入主题:“一时浮华而已。做生意的人都精明,知道有樊家在,哪敢接我们的铺坊,如今,我是租也租不出去,卖更卖不上价。我就想为文国公做点什么,也使不上力,自己还一屁.股的债。”

“说来说去你想除掉樊家?”大都护经风历雨,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钟蔚惊骇,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他们只要愿出云熙街,我都得像送神一样送出去,哪敢说除掉的话。他们再不走,我柳家也被拖垮了,大都护若不信可到柳府一看,账房都亏空了。”想送钱,办不到啊。

「柳家没落」的谣言发酵了,大都护不由不信:“不是什么大事,樊家,跳梁小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