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名字是通往万事万物的第一步,更别提还有个主脑在上面盯着。
唐亦步喉结滚动一下,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
他们之间出现了半分钟左右的沉默空白。明灭草在不远处闪烁,受伤的老鼠在小声尖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我明白了。”那仿生人终于放下刀子,“分开的时候,铁珠子是你照看还是我照看?”
“……我照看吧。”阮闲干巴巴地答道。
一个妥协,或者试探,再或者两者都有。他想。不过往积极的方面看,好歹颈子上的项圈又松了一分。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承诺。”唐亦步擦擦手上的血。“……三天后的正午,湮灭点。你会准时出现,对吗?”
“我会的。”阮闲认真地回答。
阮闲的确没有别的想法,不如说暂时没有别的想法。正如唐亦步所说,他们对于彼此来说都十分“好用”。可他们也十分明白,信任不是通过“可能性”运转的。
眼下他还不想失去他。
两天后的夜晚。
离开唐亦步,铁珠子有点萎靡不振。它安静地窝在小船的某张座椅底下,假装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保龄球。阮闲小心地驾驶着船,在一片星空下驶向医院废墟的方向。
冯江还在后座昏迷,数日的囚禁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散发出潮湿的酸臭味。一个剧烈的颠簸后,年轻人终于醒来。他晃晃脑袋,努力从舒缓剂的效用下抢救回一点神智。
“你——”
“我没有背叛走石号。”阮闲立刻吐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躺回去,你现在身子太虚。”
“上次我和离离没见到你俩。”冯江很是警惕,没有半点买账的意思。
“我的爱人吃了萤火虫,我暂时没办法,只得假装顺应樊白雁。”伪装情绪方面,阮闲自诩不会输给任何人。“不然我干嘛找借口带上你这个累赘?你以为把你弄出来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