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闲啧了声,将抵上那仿生人肩膀的枪口收回。
“看来伪装身份还是有点用的。”他嘟囔道,单手揪住唐亦步被血浸湿的衣领,咬破舌头,粗暴地吻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感觉到厌恶。空气中充满尸臭、血腥和呛人的烟尘,耳边是尖叫和咒骂。而自己跪在满是鲜血和尸水的地面上,手中抓着把枪,依靠扎人的灌木,亲吻面前的非人之物。
这应该是疯狂的、错误的,他该为此感到抱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拼命重复。
可它尝起来非常……理所应当。
这份复杂的感觉使他汗毛倒竖。
阮闲将空余的手探入唐亦步微长的黑发,对方的体温让他后背滚过带刺的战栗。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破碎。
过去二十余年,他似乎一向隔着厚手套触摸万物,而今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肌肤触碰到了什么——充满危险和未知,却异常温暖的某种事物。
唐亦步满意地加深了这个吻,鲜红的血液从两人嘴角滴落。
“我不想再应付这群混账了。”分开后,阮闲擦了擦嘴边的血,有点气喘吁吁。“带我离开这里。”
“好。”唐亦步一把将对方抱起,破开最近的窗户,纵身跃入黑暗。铁珠子咬紧唐亦步的衣摆,乒乒乓乓一同跌下去。
“去走石号?”炮火的映照下,唐亦步脸上浮出一个微笑。
“先看看情况。”阮闲望向正奋力袭击极乐号的走石号舰队,“樊白雁还在。”
剩下的话不必说出口,唐亦步能够明白。阮闲心想。
极乐号还没有真的“乱掉”,涂锐未必愿意兑现承诺——段离离“已死”,然而真正的混战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