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后的,和你现在戴的不一样,它是能杀死你的东西。”唐亦步很是坦然地介绍道,“原本我打算趁你意识不清时偷偷换上,可我‘不想’那样做。拿着它,阮先生,这个决定是你的。”
“它的样式和之前的一样,我可以骗你说自己已经戴上了。”阮闲握紧拳头,“这样也没关系?”
唐亦步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看回去:“当然有关系!我很害怕!但身为学者,阮先生你肯定明白——如果想要收获最珍贵的数据,不可能不承担任何风险。因为你肯定在想,这是不是我又一次的伪装呢,或者……”
“还真有你的风格。”阮闲打断了唐亦步的话。
“我的风格?”
阮闲笑笑,没有回答。
假设那仿生人真的想要进一步哄骗自己,方法是有的。唐亦步只需要接着这个有利局势,剖析自己的“心意”,然后在自己面前假装毁掉这玩意儿就好。自己未必买账,但动摇的种子肯定能顺利埋下。
可唐亦步这会儿看着耳钉的表情,活像那是他珍藏已久的糖果,如今不得不把它让给自己。
天真又残酷。
握有那把枪,如今自己占有优势。最好的选择是假装戴上它,趁机彻底挣脱束缚,能够随时随地离开这个仿生人。他甚至可以信守第一个承诺,不去用血枪枪击唐亦步,而是直接不告而别。可是就像唐亦步所说,他也需要承担风险——
唐亦步注定会发现,然后彻底将自己判断为敌人。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会被附上疑问,而那双金色眸子在望向自己时,里面不会再有真正的笑意。
如今他也不太想独自离开。
那把能够杀死唐亦步的血枪正沉眠于枪套中,带着自己薄纸般的承诺。阮闲思考了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他把那枚耳钉取下,动作不太熟练,一点血渗了出来。阮闲没有在意,就着那些血液,将新耳钉粗暴地戴上。
蠢透了,他心想。
他们再次握住了彼此的命脉,将刀尖平等地对上彼此的心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