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唐亦步清楚自己没有多少选择。他可能比阮教授还要想把MUL-01踢出游戏——对方在为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理想奋斗,自己可是实打实为了保命。阮教授对他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步棋,他不能也不会放任对方乱走。
可能这就是文献中关于“爱情和必要工作”的冲突问题,唐亦步在心里严肃地打了个勾。随后他又往兜里揣了几个橘子,没管浓重的夜色,爽快地从地窖里爬了出去,瞬间没了影儿。
“我们可是要休整的。”余乐指了指季小满,瞧向阮教授。“最早也要明天行动,顺便还有武器准备、路线规划,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预防措施。去森林培养皿那边要走一天多,再算上去地下城的时间,今天我得通宵和你商量商量。”
谈到正事,余乐的语调沉稳起来。
“没问题。”见唐亦步没了踪影,阮教授的语调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解脱。“……放松点,余先生,我们的胜率在理论上上升了不少。”
“怎么说?”
“主脑了解我,我也了解它。我们会推算彼此后几十步,甚至百来步做法。”盛放大脑的黑匣嘟噜嘟噜吐出一串泡泡。“……现在我仍然了解主脑,但我们自己会怎么走,如今我最多能推出三四步。”
“……”
“所以我有那么一点儿期待。”阮教授表示。
这可能是比较文雅的说法。余乐往季小满的方向扔去一块薄毯,冲阮教授挑起眉毛。他总觉得对方在幸灾乐祸——看老对手吃瘪是件很爽的事,他亲身经历过,对此深有体会。
“那咱们最好别浪费手里的牌。”余乐瞥了眼持续迷茫的仲清,“这小子怎么办,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用感知迷彩干扰他。”
“只针对他一个人的话,一晚上没什么问题。这是在保护……”
说罢,两个人都噎住了。
仲清自己摸去他们盛放杂物的工具袋,捏了两个耳塞出来,大义凛然地塞住耳朵。随后他用帽子遮住大半个脑袋,给自己套了个眼罩。那小子扯了虚虚盖在季小满身上的毯子,在墙角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被堵了耳朵,他特别大声地说道。“我还不想被灭口,你们可以把我眼前的马赛克去掉了——满眼马赛克太难受啦!我睡了晚安,不用回答,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个无辜的未成年人。”
毯子突然被抽走,季小满从睡梦中惊醒。她麻利地摆出战斗姿势,双眼还带有刚睡醒的迷茫。
“……”余乐突然觉得阮教授也没有他自称的那样靠谱,他开始对“最多推算出三四步”这个说法产生深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