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想到远在千里之遥的爷爷若得知他的死亡,该是如何伤绝的模样,闻列呼吸陡然急促,嘴角溢出血来,手中的木牌更是被纂出了裂痕,血迹淋漓洒在上面,转瞬就凝结成暗红的血痂,和漆红的木牌融为一色。
他宁愿长眠在这里,就此“失踪”,也不愿意相依为命的老人得知真相,白发送黑发。
身体越来越冷了,闻列心中满含绝望和不甘,却终于渐渐闭上了眼睛。
-
睁开眼的一瞬,入目所见,几乎让闻列以为自己大难不死,被人救了回来。
只是骤然疼痛的大脑,和脑海中模糊而又陌生的画面让闻列震惊地发现,他是真的死了,却侥幸托生,寄生在另一具躯壳里一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简单说,就是他穿越了。
穿越到了兽人世界。
这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世界,兽人、非兽人充当了他所熟知的男人、女人,在这片原始大地上繁衍生息。
兽人可以变换形态,以兽形捕猎,人形亦高大强壮,力量远胜不能化为兽形的非兽人数倍。
非兽人则担任着生育繁衍的职责,身娇体弱,如同金丝雀一般被兽人供养在部落中,轻易不会踏足外面的世界。
现代社会信息爆炸,他人又好动,喜欢极限运动,因此而结识了许多朋友,也曾被一热爱同道的朋友科普过一些“常识”,因此接受起来并没有太大障碍,只是对身体的原主是个非兽人这件事,他感到非常无奈。
任谁临死好运穿越一场,却发现福利糖里带刀,把自己性别搞错了,估计心里都不会怎么好受。
很快他就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寒冷和饥饿侵袭着他,闻列苦笑着发现,他刚得到的这具壳子,身体状况竟然也是油尽灯枯,稍微比他好一点的,大概是身体还算完好,没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以冒血。
他醒来是躺在一张坚硬的兽皮上的,从兽皮上环顾四周,除了身下的一摞兽皮,不远处有一口用石块架起的石锅,旁边地上一块还算干净的兽皮上摆着几个石碗,外加一小堆不知是何用途的兽类小骨头、几个破旧空瘪的兽皮袋子、两把骨刀之外,再无其他东西。
而他所在的帐篷,也是破旧而简陋,从他的角度向上看,帐篷上尖下圆,顶部呈伞状分布,下面有顺势撑起的一丈之高的空间,面积不大,只有十四五平方米左右,因为没有什么东西的原因,居然也显得非常空荡。
至于存粮,显然是一点也没有了。
胸口疼得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头也涨涨地疼,带着眩晕感,但最让他感到难受的还是腹部,那种无处不在的隐痛,像是蚂蚁侵蚀血肉一样让人无法忽略。
闻列试着找出这个壳子受伤的原因,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