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
他对自己露出个嘲弄的笑容有那些闲心思,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崔左荆可不知道董征内心有怎样纠结的挣扎,他回到自己房间,本想立刻睡下,但想到董征最后的嘱咐,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要生病,叹息着乖乖去洗了个热水澡。
虽说常慧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但这个雨也真够要命的。
休养生息的时间是那样宝贵而短暂,崔左荆一点也不愿意浪费,于是把头发擦到半干,就扑进柔软的床里,睡了。
他又做了梦。
梦里他回到八年前,在他们队伍申请的公寓里,萝洇和池鲤鲋奈奈系着围裙准备晚餐,两个姑娘一边做饭一边偷吃,笑声不断,维克多试图寻找酒柜里被傅哲提前藏起来的酒。
傅哲从书房走出,戴着副低度数的近视镜,手里拿着下一步选择的盒子的参数表。而他歪在沙发上,眼睛紧盯着电视,在四处走动的维克多遮挡住画面时,皱着眉头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窗外群星闪亮,和路边并不明亮的灯光一起映在玻璃窗上,映在那一双双闪耀着希望的眼眸中。
一切镜中花水中月无声破碎,眼前陡然变成傅哲的古堡,艾伦睡得迷迷糊糊,顶着满头乱发走下楼梯,蔺航之蹲在地上用贝壳梳给维克多梳毛,董临海麻木不仁地折磨勺子们和他自己。
傅哲在卧室里研究诅咒的事情,董征借了他的书,正在重新学习算法,骨节分明的手中夹着支碳素笔,纸上写着崔左荆看不懂的英文术语缩写。
小心你的朋友。
常慧的那句话在心间回响,那最有契约精神的魔鬼,以崔左荆对她的了解,常慧不太可能会骗他。
那么是谁出了问题
梦境中时间以诡异的速度流淌,崔左荆醒来时明明只觉得眯了一会儿,看向窗外,却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窗户没有关严,一只渡鸦不知何时站在窗台上,收敛翅膀,血红色的两只眼睛直直盯着他。
这只雀形目中体型最大的鸟类足有半米长,黑色的羽翎上隐隐泛着蓝紫光晕,见崔左荆醒了,它振翅腾起,张喙发出粗粝嘶哑的叫声,转而飞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