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僵硬地停住脚步,他千真万确,刚才真的有一个身材诡异的人突然出现在巷子尽头,还在看他
四下一片安静,主干道上汽车的笛声遥远而模糊不清,恐惧在发酵蔓延,让崔左荆无法抑制地呼吸急促起来。
别怕,可能只是看错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长成那个样子的人呢
他尽力说服着自己,强行心神,想到上学之前家人的嘱咐,再一次迈开步子。
在他脚步落下的下一刻,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死死捂住他口鼻,刀锋没入身体,尖锐的剧痛从后背顺着神经一路鞭挞着传入大脑,也让心中的惊恐达到了极致。
刀被毫不留情地抽出来,带出一大股鲜血,紧接着再刺进去。
崔左荆那时才明白,在真正的极致疼痛中,人是根本无法发出任何惨叫的。
视线渐渐模糊,那道瘦长的影子又出现在了眼前,它站在那里,不作任何声响,看着崔左荆被刺下一刀,又一刀。
停、停下
他试图做出一些反抗,但身体已经不停使唤了。
就在崔左荆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时,所有的恐惧惊慌和深重的绝望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抹去,让他整个人猛然重新清明起来。
他奋力将那人的手掰开挣脱禁锢,大吼一声,在刀再次刺下的间隔中,转过身
身后空无一物。
没有拿着刀的凶手,路灯的光亮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要坏掉的征兆,在他的身上,也没有十数道深刻的伤口,没有血。
崔左荆大口大口呼吸着,他闭了下眼,后退两步,背靠在墙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他跌倒。
纵然在纯白地界中经历再多,挣扎再多,最让他恐惧的,还是在十六岁生日的夜晚,被杀死的那刻。
傅哲的铃铛,将他带入了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