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个没有四肢的人。
他整个就像一只蚕,在床上蠕动,没有双臂,躯干只到胯间,残缺处长成了个半球形,本应该是中年男人的脸上涂着大片黑色的颜料,双眼周围尤其明显,活像刚从污泥沼泽中爬出来的。
他扭头盯着董征,缓缓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巨大的残缺让董征喉头有股堵塞感,他很难相信面前这人棍也是同类,刻在生物本能中的恐惧腾起,这玩意看起来似乎不太危险,可没人敢去贸然接近。
情况僵持着,维克多跳上床脚,试探着伸出爪子碰了下他“尾部”。
没什么反应。
咚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崔左荆抬眼看向门边,董征仍然盯着那东西,他强忍恶心,警惕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异动。
人棍张开嘴,一条细而长的舌头从他口中垂下,拥有生命般靠近董征。
董征心脏狂跳,面无表情地举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用实际行动表明只要那玩意敢随便对他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敲门声仍然不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愈发急促。
崔左荆睡在靠窗的那边,他绕过床铺,过去开门。
猛地一把将门拉开,后面却空无一人,走廊漆黑。
崔左荆垂下眼,一封信正放在门口地面上,他俯身将其拾起,火漆印上标注着地狱马戏团的o。
“拿到邀请函了。”崔左荆回退房间关上门,他朝董征扬扬手中的信封,道“不用管他了,先想办法离开。”
董征颔首,他仍然举着台灯对准人棍,将唐刀递给崔左荆,后退着走到门边,才转身再一次迈入走廊。
在他走出去的那刻,细长黏腻的长条状物体缠上了他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