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房之后他更心静不下来了,在房内来回踱步,他还在操心穆棣,他想着穆棣这都一天没吃饭了,会不会有事。
终于,他还是坐不住了,去厨房找了个盆把剩菜剩饭稀里糊涂的倒在了一起,悄摸的跑进了穆棣所在的屋子。
穆棣还趴在床上,并没有醒,赵益清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把饭盆往桌子上一放,就回去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赵益清数着时辰,子时一过,对自己说了声新年快乐,便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他刚坐到床上,外面就忽的传来了敲门声。
“不染,醒着吗?”
是穆棣的声音。
赵益清不想理他,就没说话,谁知道穆棣在外面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知道你还没睡,也不用回答我,只需要听我说几句话就好。”
赵益清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听都不想听。
“我是我爹带大的,我娘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这是个沉重的话题,赵益清是不想听的,可他几乎对穆棣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当穆棣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爹对我很严苛,我小时候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可以被父亲母亲骄纵着,因为这些我都没有,我每天都在练武,不停的,没有理由的练,后来我问我爹为什么,爹说‘战场无情,你这是在保自己的命。’我说我可以不做将军,不上战场,然后从未打过我的他突然怒了,请了家法来,谁拦都没用,打完我后他说‘穆家是大玄的最前方的一道防线,也是最后方的一道防线。’”
穆棣说道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我上了战场,才明白我爹的意思,也才明白为什么历代皇帝忌惮穆家,总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但除此之外,旁的再不做什么的原因。”
“穆家练出来的兵,与别人终有不同,穆家军在外,若无人指挥则是按令行事,若是有穆家人在,则是穆家命令高于一切,哪怕叫他们去死也无妨。穆家军内要是有将领去训练新兵,那练出来的军则是跟穆家练出来的相同,而在战场上,穆家带兵几乎少有败绩,仿佛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或许这就是我爹说的命,独属于穆家的命。”
“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这些东西,因为在我知道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