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我只得令手下传信赵广寒明日启程,凌墨给我下了禁令,不准去妓院,不准去酒楼,我看他是不准我活着,进宫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老实在家休养。
次日,我送赵广寒至城郊。
因竖敌无数,我平日极少招摇出门,好容易出趟门得带上不少侍卫,凌墨也暗中派兵保护我。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河岸杨柳依依,有野鸭戏水,春风拂面,将柳絮吹得如同飞雪。
如此良辰美景,陪在我身边的竟然是赵广寒。
我嫌弃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该嘱咐的他心里都有数。反倒是他,自晌午开始便拉着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会抱怨小地方没处嫖妓,一会说没人陪他喝酒,又担心老相好跟人跑了云云。
我看他就是不想走。
我忍耐着听他抱怨,直到日光倾斜,暮色西沉,默默让心腹回去通知凌墨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赵广寒也瞧瞧日头:“哎,这么快就天黑了?不如明日再……”
我无情道:“小爷我没功夫送你两回。”
他被逼上车启程,车夫扬鞭,车轮缓缓滚动,正这时!数不清的箭矢从天而降,将身边数十名侍卫纷纷射倒,身后侍卫将我扑倒挡下那箭,血如暗箭般自胸前涌出,滚烫炽热,溅了我一脸。
原来是冲我来的。
危机关头,赵广寒连忙自帘后伸手将我拉进车厢,随马车逃走。
箭雨密集,打在车辕,发出骇人声响,马车疾驶,蹿入林中,那波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总算稍停。
我不敢懈怠,掀起帘布望向半空,但见杀机顿起,群鸟惊飞,黑羽飘落到粘稠的血泊中,密布的箭矢布满橙红天空,对着我们落下。
车夫被乱箭射死,马儿受惊,朝向悬崖,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