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是汉人?”
他答:“我的父亲是北方汉人降将。”
我问:“贵国汉人降将多吗?”
他答:“不是少数。”
三两句话,便上得楼去,正见夏国国君吉尔格勒凭栏而坐,身材魁伟,朗目疏眉,仪表堂堂,面前桌案摆有乳饼羊酥,茶具古香古色,炉火上沸水滚动,雅致非常。
栏杆后天朗气清,碧空如洗,恰对着十万危急的樊州城。
那人屈膝行跪拜礼,用夏国话禀报道人已带到。
吉尔格勒并不看我,命他先下去。
他再次叩头称是,与我擦肩而过时,我用夏国话说:“有劳了,许韵丞相。”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点头示意。
待只剩我们两人,吉尔格勒才将视线挪向我,目光锐利,不怒自威。
这是我们头次正面交锋。
我迎上他的目光,立身如柱,拱手举高,长揖到底,朗声道:“下官见过大汗!”
他并未质问我为何不跪,而是下颌微抬,简单说出两个字。
“请坐。”
我来时料想自己会被刁难羞辱,已想好对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也坦然接受,在他对面坐下,恳切提出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