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两国之间君臣礼不太相同。在梁国臣子地位较高,朝堂上臣子行揖礼,说话须站着,只在严肃场合才跪。
而在夏国,皇帝地位更高,臣子觐见国君时须下跪,御前闻奏,也须跪着回话。这也是亡国后,大多文人宁死不肯效忠新王朝的原因之一,这帮读书人骨头太硬,跪不下去。
如今我也只能按夏国规矩,再次跪地称是。
回房换过夏国朝服,长发挽起,佩戴发冠,低头揉着手腕,那里因勒得太紧,两圈殷红的绑痕仍未消去,不多久,便有下人前来敲门,传命道圣上要见我,我随那人辗转行至城郊竹林旁,却见吉尔格勒正端坐阁楼外的庭院内。
面前石桌,置有茶点,身旁温酒一炉,手搁在膝上,指尖把玩着我的贽见礼,那是我最贵重的玉佩,水润透亮,上刻白鹤东来,意指我名中鹤字。
我不自觉紧抿唇角,有板有眼地屈膝行礼道。
“臣叩见陛下。”
他侧过头来,笑道:“请坐。”
我最会顺杆子往上爬,他都让我坐了,便坦坦荡荡地坐下,面上镇定自若,心里暗自猜测着他的意图,试探?安抚?还是给我下马威?
便听他如谈天般,温和道:“久闻江相十五岁高中进士榜第二,是出了名的才子,可会做诗?”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是个街头无赖,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官居相位,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面色一沉,道:“你的意思是朕有眼无珠,错待你了?”
真是服了。
这人怎么比我还会冤枉人?
我有苦说不出,慌忙跪下,老实道:“臣不敢!臣会做诗。”
他倏然笑了:“那你就以竹为题,做诗一首。”
我提心吊胆,见没人给我笔墨纸砚,只好瞥了眼那茂林深篁,苍郁青葱,金风拂过,便有树影摇曳,随口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