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从醉生楼中有命活着走出去的平民百姓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因为他们从一位大魔头的手中逃了出来,但也可能是大魔头对他们不屑一顾才不出手。
这一日,他们看着慈眉善目聂池在一盏茶的时间中玩弄着青面獠牙钱恒,最后当青面獠牙倒在地上,那张令人心生恐惧的面具被刀鞘挑开,露出一张平凡的脸孔时,只听聂池啧啧失望道:“钱教主长得可真是平平无奇。”
“我……我不是什么青面獠牙……我是假冒的!”男人声音颤抖、头发散乱,浑身紧张的仿佛绷到极致即将绷断的弦,他脸色发青,恐惧极了,“我只是骗这群人让他们给我钱罢了!聂教主在上,我愿意将这些年得到的所有的东西都给您,请您放过我!”
“哦?那你为何还来见我?”
“我……是,是他!是这小子说您也是假的,让我来刹刹您的威风!”男人指向少年,眼中有着露骨的恨意。
少年跪在地上,身体整个伏在地上,大声喊冤:“聂教主!我绝对没有这么说过您!”
男人锲而不舍地求饶:“聂教主!求放过小的一名!小的知道您看不惯青面獠牙,其实我也是!所以我才会假扮青面獠牙这个身份,让青面獠牙声名狼藉……”
聂池问道:“如何让他声名狼藉?”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好似给了男人一个机会。
“不论是奸/淫掳掠,我都干过!那些人都以为是青面獠牙钱恒做的!”
“那还真是——”
两道剑光伴随着凄厉的大叫,砍下了男人的脚后跟,以及挑断了男人的手筋脚筋。
慈眉善目笑得友善极了,却也让人看出他的不满:“你认为作为一个大魔头,听到另一个大魔头的这些恶事都是别人做的,会开心吗?真是天真的孩子。”
真是一出闹剧,钱恒管理教派的手段实在是不太行啊,怪不得他经常听栾辛说起摧魂门门人总是偷偷抱怨自家教主不管事的行为。
既然如此,那他就替钱恒这个不称职的教主管教一番这些以下犯上的外门弟子。
聂池温和的对孟妈妈道:“孟妈妈,麻烦给我拿十二张纸过来。”
这一日除了醉生楼分外热闹之外,傍晚的府衙门口也分外热闹。
一群自称是摧魂门的门外弟子手里拿着用血迹写成的平生罪状,全都倒在衙门口奄奄一息地说要求知县老爷审判,让知县一众衙役呆若木鸡。
送走了那群弄脏了地面的人以及处理掉了两具尸体后,所有的宾客也都匆匆逃离此地,而醉生楼外也已经挂上了一块修顿的牌子,估计要恢复往日的热闹需要一段时日了。
聂池刚准备上楼将之前布置的东西都收拾好,想赶紧恢复成顾纵英的身份,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那人一袭白衣携剑闯入门口,将本来拦住他的持棍壮汉们打飞在地。
“顾纵英可在此?”
清朗之声传至大堂,阻止了欲往二楼走的聂池的脚步。
本该去山上采药的许逸濯竟然到了此地。
站在门内的许逸濯一眼望向楼内,看到了站在平台后方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的聂池。
当聂池注意到许逸濯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发髻上——那根代表了顾纵英的白玉簪子。他先前是为了省时间,回到聂池身份的时候省去了重新束发这道手续,如今却成为了让他心惊胆战的缘由。
惊诧自桃花眼中一闪而过,许逸濯的神色变得冰寒,仿佛看到了令他心生滔滔怒意的人,“锵”的一声,剑出鞘,一脚轻踏地面,闪着寒芒的剑尖对着聂池而来。
聂池接住了许逸濯那无情的一剑,语带笑意:“来者何人?”
剑尖在聂池的剑刃上划出火光,许逸濯的人在他的头顶飞跃而过,翻身落在他的身后时,迅疾的一剑又刺向了他的胸口。
可惜聂池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许逸濯的惊鸿一剑出手时,他已然转身,以剑身抵住了落在他胸口的一剑。
“叮叮铮铮”之音在主廊内响起。
不过片刻,两人便交手了数十招。聂池也算是满足了之前会会许逸濯剑招的念头,这一会,倒是让他了解到,许逸濯这剑招确实也很厉害,假以时日,北剑许逸濯一定能够成为一位足以与他比肩的绝世剑客。
可惜现在因为内力的不足,导致运招之间,没有他变化那么快速和勇猛。而且这剑招还有几处破绽。
兵器不断碰撞,许逸濯以剑抵剑,当聂池的脸近在咫尺,他厉声喝道:“你头上簪子的主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