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纵英自顾自继续朝前走了。
眼前似乎还晃荡着许逸濯被亲吻过后怔怔的表情。
聂池坏心眼地想,这是小许你自己自食恶果!而他竟然没有觉得开这种玩笑的许逸濯可气可恼,反而油然而生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听着顾纵英离开的脚步声,钱恒回了神。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及嘴唇,摸了摸,他微微低着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当笑意快速地褪去,他连忙跟上了少年步伐。
许逸濯在背后试探着问道:“阿英,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纵英不答。
许逸濯语带歉意地说道:“大哥刚才真的是说笑的。”
那人跟在顾纵英后面,左一声“阿英”,右一声“阿英”,还未进入顾纵英的耳朵里就被反弹出去了。
他默默无声地继续走啊走,等实在是听得烦了,突然停了下来。
背后的人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停顿,一下子撞到他的背上。
顾纵英的人刚要往前倒去,许逸濯习惯性地用右手揽住了他的腰,使得他稳稳靠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闷哼一声,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动作牵扯到伤口了。
顾纵英有些心疼,控制着速度慢慢地面向许逸濯,抬头,见这人脸色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于是决定一报还一报,佯装气鼓鼓道:“我是生气了。”
初秋的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旭日从东方缓缓升起,一点点照亮了有些黑暗的林间小道。
钱恒很想就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对少年述说自己的心意,但当他看到少年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想到了自己的立场,想到他对少年的欺骗,又想到顾秋双不会乐于见到自己的儿子成为断袖……
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最终变成了一句:“大哥错了。”
顾纵英板着脸,问道:“错在哪里?”
许逸濯从善如流地回答:“错在不应该说阿英吻我是惩罚,这应该是奖励。”
清晨的亮光照在树上,从枝丫与树叶的缝隙中透出斑驳的光,落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
顾纵英凝视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白衣肩膀上的血迹很是刺眼,等下次到了城镇,要赶紧买身衣服叫他换上。
这人安慰少年的言语实在是轻浮,他却并不讨厌,甚至还发现自己沦陷在了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里。
他意识到了,自己和许逸濯的之间似乎已经无法用兄弟情义描述了。
或许从山洞那一夜之后,不论是因为顾纵英的雏鸟情节也好,还是聂池对许逸濯的另眼相看也罢,他对许逸濯的感情已经慢慢变质了……
只不过——
如若真的对许逸濯无法自拔,届时,许逸濯和回归现实,他又该选哪个。
当真的意识到这份感情时,他忽然恐惧起来。
表面上没有顾纵英双手负后,老神在在地点头:“还算是诚恳,我接受大哥的道歉了。”
许逸濯松了口气的样子,语气轻松道:“驿站就在前面了,到时候我们骑马前往大理,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我们可以好好一览这山河风光慢慢前往。”乍听起来像是再一次试探顾纵英是否还对他置气,。
白衣剑客的声音悦耳动听,似是已经看到了路上的大好风光,语调悠然。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顾纵英没有回应他后,他顿了顿,又缓慢而郑重地说道:“如果,阿英你还愿意与大哥相伴这一路的话。”
当话音落下时,钱恒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少年不会了解这句话里承载着了他这一生的承诺与珍视。
最终,自己还是逃不过儿女情长,又一次奋不顾身,跃悬崖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