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纵英也很享受这般岁月静好的时光,只不过,他手脚也确实有些酸,要这么抱着还不如回床上相拥而眠,实在不应该再陪这个喝醉的人胡闹下去了。
他拍了拍许逸濯的背,柔声问道:“大哥,我让小二送杯醒酒汤来?还是,你已经醒了?”
许逸濯整个人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松开了禁锢他的臂膀,他闷声闷气地说道:“我醒了。”
顾纵英忍笑,他运起内力,弹指一挥,不远处的烛台亮了起来,整个房间也总算有了光亮。
他一本正经地问道:“那可还记得适才做了什么?”
“……不记得了。”
许逸濯就是不抬起脑袋。
好你个小许,又装作一幅酒后失忆的样子。
很可惜,这次他可是留有证据的。
“大哥你该看看这是什么?或许就记起来了。”顾纵英将放在桌上一块帕子拿在手中,正要打开帕子拿出放在里面的另一块染上了痕迹的白手帕时,许逸濯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英,不要捉弄大哥。”许逸濯的声音里有些许的讨饶意味。
这下许逸濯终于抬起头了,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仍能看出几分绯红。
“那我可以保存起来吗?”
“不行。”
“真可惜。”
许逸濯的表情好似想买块豆腐撞死一般的羞窘。
“谁让逸濯哥哥你今日让我陪你吃酒,却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边闷声不吭地喝啊喝,你又什么都不和我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又怎知你在想什么呢。”顾纵英越说越正经,自顾自说着,“起码你该让我知道,你与宿家……不,应该是和叶伯母有何瓜葛吧?如若实在是牵扯过深,我们也不要回宿府住了,在这里找一个客栈便好。”
许逸濯的表情变成了皱着眉,有些纠结的模样。
顾纵英也不再逼他,他叹了口气,要站起来,但腰部又一次被紧紧箍起来,而后,当他对上许逸濯那双眼睛,里面竟有几分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这样的痛苦之色竟让他想到钱恒。他连忙将钱恒的画面从脑海里赶走,心想真是莫名其妙。
然后便见许逸濯缓缓启唇,以好似压抑了无数悲苦导致沙哑起来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的师父,就是叶和璧。曾经,她在江湖曾有一个称号,名为’邪心毒师’叶娘子。”
第39章 身故
邪心毒师叶娘子, 无人知道她的真名,又因每次她出现在江湖上都是头戴白色斗笠,从不露出真容, 也无人知道她究竟是何模样。
当年,叶娘子刚出现在江湖之初, 有人从她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推测,叶娘子应该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也就遭受了不少轻视, 但自从那些图谋不轨, 想轻薄于她的人皆命丧毒手之后, 江湖之人对这位逐渐名扬江湖的女子再无任何轻蔑之意了。
而她之所以被称为邪心毒师, 除了以上的原因之外, 概因有人身中剧毒,没有立即断气身亡又无药可解的话,求助于她倒还有一个生的可能。
叶娘子擅长以毒救人,如果治不好也不过就是丢去一条命, 治得好那就是解了剧毒,又是一条好汉,但这世间又鲜少有叶娘子治不好的毒,也正是由此,邪心毒师的名声在二十多年前曾一度传遍江湖。
二十年前,有人身中七七四十九日中逐渐浑身溃烂, 最后化为血水的销魂蚀骨丹, 去了叶娘子常居的随珠小筑, 他在那里等了到毒发身亡,化为一摊血水也没有等到叶娘子归家。
从那天开始,邪心毒师自江湖上销声匿迹的消息不胫而走。
只有钱恒知道,她并非是失踪了,而是在栖仙山寻找草药时对进入山中的宿月心一见钟情,从而嫁入了宿家,成了宿月心的继室。
那一日,当年年仅十三岁的钱恒化名“有常”作为叶和璧的小仆,跟随叶和璧前往宿家,在宿家看着师父穿上红嫁衣,盖上红盖头,和宿月心以天地为媒日月为证,三拜九叩成为一对新人。
在场被双刀宿家邀请过来的武林人士中,无人知晓宿月心这位新夫人究竟来自何处,只知新夫人容貌美若天仙,与宿月心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翌日,准备从宿府离开的钱恒见到挽了妇人发髻的叶和璧后,对她许下了一个承诺。
那时,叶和璧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最终似乎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位唯一的弟子身上,也还是什么都没说送钱恒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