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莺抱起聂池就要逃走,乞丐从容地一弹指,隔空点穴点住了聂莺。
聂池一下子慌了,顿时对乞丐拳打脚踢,想要保护聂莺。
乞丐却并不当回事似的,一只大手抓住他的头。
聂池胡乱挥舞着细胳膊细腿,乞丐凶神恶煞地吼道:“小子,今日我就收你为徒了!如果不是我被人追杀,为师一定会好好教导你,但如今却不能了。”他自说自话地收下聂池为徒,随后将一本书塞到他衣襟里,松开抓住他脑袋的大手。
聂池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差点摔蒙了。
那时,他两眼一黑,蓦地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再定睛一看四周,乞丐已经消失不见,耳边却还残留着中年人的郎朗之声:“为师将这本绝世剑谱交给你。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你一展其中的五重剑法。哈哈哈哈哈,我终于有徒弟了——!”
那一天,聂池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如神仙一般,自他眼前飞檐走壁地离开;那一天,聂池事后翻看着那本只有剑法没有任何文字的所谓剑谱,心中突然涌现了对于未知江湖的强烈憧憬。
种种回想皆在一念之间。
对于他的疑问,许逸濯语调悠长地回答道:“嗯,我也觉得他甚是大方,临死前挥挥手,就那样将自己用了多年创立的组织就这样交给了一个,只不过是在路上遇到的,素昧平生的人。”
这个故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吧,但如若许逸濯不想说,或许真觉得不重要,那也就没有一一说明的必要了。
顾纵英拿下发间的白玉簪,看着其中宛如好似梅花一般的红痕,思忖道:“所以大哥这次告诉我这些事,是为了告诉我之后可能会有无数人觊觎我这根簪子吗?”
“这世上,目前应该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许逸濯一个眼神看向顾纵英,顾纵英便明白了:“没人知道才是最可怕的。如果被人知道有这样一种大补灵药在顾府……”
“我不久前已经让四象居的人暗中去保护顾府上下了。”
在还未认顾秋双做义母,还未和顾纵英达到如今这样亲密的关系之前,钱恒并没有想过要帮助顾府脱离那样的劫难。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这根簪子里是怎么藏进丹药的?”
许逸濯修长的手指滑过顾纵英手中的发簪:“义父将焚氲珠磨成了粉末,再找人将这些粉末融进了这根白玉簪里,所以它才是这个样子。”
顾纵英脑海里忽然闪过钱恒的脸,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了出来:“青面獠牙当年挑战申屠良,是为了得到焚氲珠治疗自己的脸?”
“……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钱恒承认了自己曾经的想法,他虽然对容貌并不看重,但却不想以面目全非的脸面对叶和璧,当年偶然得知焚氲珠或许可以治疗他的伤口,他也有些蠢蠢欲动。
许逸濯说道:“当初焚氲珠被盗取一事,少有人知,有人以为申屠良已经吃下了,一度很是忌惮摧魂门。后来,师兄偶然知道了焚氲珠,就找上了摧魂门,他当时觉得也不过就是战败一死,人在江湖,哪有真正的安全。但申屠良临死前却告诉他,焚氲珠已经被人偷走了,那人叫荆辉。”
盗贼暗鹰早已消失在江湖中,世间之大,他又去哪里寻找,所以他放弃了。
那一次次的重置前的故事里,钱恒得知焚氲珠在顾府,也做出过伤害顾府之人的手段,后来有一次利用顾纵英对宿水蓉的深情,逼顾纵英交出了玉簪,取出其中粉末后,却发现……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些事是他告诉大哥的?”
许逸濯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大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顾纵英并非意有所指,只是单纯的疑问。
许逸濯似乎还未想好该怎么说,他沉默了半晌,然后像是做下了某个决定一般,没有回答顾纵英的问题,只道:“阿英,后天,也就是武林大会那一日,我会将可以说的,我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
也就是说现在告诉他的还不是所有?
今天所知道这一切都聂池很震惊,他至今还是有些精神恍惚,现下听到许逸濯这另外言外之意的话,不进行各种猜测是不可能的……
而此刻,他靠在许逸濯胸口,听着对方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其中似乎也诉说着其主人毅然决然的信念。
顾纵英抬头,与许逸濯温柔的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