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身上的味道始终清新冷淡,包围住他整个人的时候却莫名让人觉得舒服和满足,有什么东西把心脏填的满满当当。
外面还在下着雨,滴滴答答的敲了一夜,他想他这辈子大概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安静的氛围,如果有可能他真挺希望这辈子就这样过去。
电话是在中午十二点来的,陶恂依然昏昏沉沉的靠在沈琛怀里睡着,沈琛闭目养神着梳理着这段时间以来混乱的思绪,电话接起来的时候陶恂还抱着沈琛,手里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透过一层一层的纱布,像是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境。
“阿恂,你尽快来医院一趟。”陶知行的声音匆忙,像是在快速行走,身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陶恂起来的时候太慌,腰上疼的他一下又摔了回去,几乎快一下子磕在了床沿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攥紧床单勉强起来的时候抓住了一只手。
沈琛的胸膛贴在他背后,没说话,只是在他腰部撑了一把,然后把手放在了他肩头。
陶恂突然就像找到主心骨一样安定下来,哪怕他的手一直在抖,但还是紧紧回握住沈琛的手:“没事......”
陶恂昨天的衣裳早被撕扯的稀烂,临时穿上的是沈琛的衣裳,他瘦的很厉害 ,骨架撑着笔挺的西装看着莫名有些萧索。
沈琛开的车,路上开的非常快,陶恂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放在面前一直颤抖,颤的太厉害,夹伤的部位渗出血丝来把干净的纱布染成一片赤红。
下车后早已经有人等在医院外,是陶知行的秘书,看见沈琛的时候怔了一下,但也没有多做迟疑,领着两人坐专用电梯直接上了顶楼,ICU窗口旁守着四五位医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能在报刊上露面的专家,此刻正压低声音同陶知行说话。
ICU里有床边监护仪、中心监护仪、多功能呼吸治疗机......里面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还在记录数据,随时看护,旁边就是心电图机、起搏器、输液泵、气管插管......
当初健朗的老人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奄奄一息,枯槁的脸上是呼吸器,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还在输液,如果不是这一个病房的医疗器械几乎看不出什么活人的迹象。
陶恂哆嗦着拿手隔着玻璃碰了一下,嘴唇颤动着却没说出任何话来,看样子刚刚的危急关头已经过去了,只是能过这一劫谁知道下一劫又能怎样?
陶夫人身边坐着陶器,看见陶恂过来想伸手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医生同陶知行说了一会儿就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态度还是很客气,但隐隐有些小心翼翼和惧怕的意思在里面。
“我们会尽力而为。”
陶知行把发冷的手收回袖子里,回过头却没有来得及安抚陶夫人,目光略过了他的长子落在了次子陶恂身上。
然后不可避免看见他身旁的沈琛,在那一刻陶知行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少见的干涩起来:“陶恂,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