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后,湘省的气温骤降,贺云也不得不把压箱底的羽绒服给换上了。
再加上前两天下了一场小雨,伴随着一丝丝寒风拂过,让人瑟瑟发抖,恨不得一直躲在屋内,哪也不去。
这天,天气好不容易放晴了,气温稍稍上升了一些。
贺云从图书馆出来后,就朝着湘师大教师宿舍区走去。
昨天下午,他就给学生们上完了《现代文学》这门课所有的课程,算是完成了这个学期的教学任务了。
正所谓“无债一身轻”,虽然授课并不算是债,但说真的,没了教学任务后,贺云就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重担,浑身上下都变得轻松起来。
这不,就连走起路来,都像是带了风一般,不一会,他就回到了高老所住的那套房子里。
“滴滴滴”
然而,当他刚一踏入书房,却听到一阵尖锐的铃声响起,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腰间一阵颤动。
“是bb机?这是谁在call我呀?”
贺云轻声念叨了一句,立刻就把挂在腰间的bb机给取了下来,他轻轻的按了一下bb机上最左边的那个按键,很快,bb机的屏幕上,立刻就显示了一行字。
“是老爸发来的?让我给他回电话?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啦?”贺云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不敢怠慢,连忙出了书房,直奔校门口而去。
校门口左侧有一家公用电话亭,那里就可以打电话。
不过,比起邮电局来,话费自然贵了一些。
也是,这年头,能拥有电话的单位虽然有不少,但私人装设电话的却并不多,这其中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入网费等费有实在太贵了,大部分人家的月工资,一个月也就百十来块钱,而装设一个电话,一整套手续办下来,至少得要两三千块钱,如果住的更偏僻一点,还得加收额外的电话线费用,这样一来,那装设一个电话就更贵了。
所以,一般人打电话,都是去邮电局或者是去这种公用电话亭。
其实说是公用电话,但事实上并不是后世那种装设在路边的插卡电话亭,而是私人装设的,一般也就一部电话,所以必须排队打,而收费,更是按照分钟收费。
好在,贺云去的时候,排队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人,所以过了十多分钟,便轮到他打电话了。
“周大爷,我打一个电话,省内的,这是五块钱,先给您!”贺云从口袋内掏出了五块钱,先行递给了正听着收音机的大爷。
贺云口中的周大爷全名叫周福全,以前是湘师大的管后勤的职工,退休之后,就在学校附近开了一个卖糖由粑粑的小摊点,后来,他又牵了一根电话线,做起了公用电话的生意。
他经常说,自己就算是退休了也闲不住,不求赚多少钱,只求能有个事做,也好打发时间。
为此,他一对儿女与老伴可没少说他,可他却仍旧“我行我素”,坚持在学校附近摆摊。
而他这一摆便是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除夕那几天,几乎每天都出摊,可以说是风雨无阻。
如此久而久之,这附近的居民与学生还有老师,就都认识他了。
贺云自然也不例外。
“是贺老师呀!行!省内的是吧?这钱你先拿着,打完电话之后,我再收钱,这是规矩。”周大爷把贺云递过来的五块钱又递了回来,而后对着贺云笑了笑说道。???
贺云见此,倒也没有强求,他收回那五块钱后,便立马拿起了电话,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时候的电话机早已经不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老式旋转拨号电话机了,而是采用的集成电路电话机,就技术而言,可以说是更新换代了。
很快,电话就打通了。
“喂请问找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村上瓷砖厂业务员刘红梅的。
原来就在两个月多月前,贺云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一封信,信是他大哥写给他的,他在信中说瓷砖厂为了方便联系业务,特意找人牵了一根电话线,装了这一部电话。
“刘姐,是我!贺云呀!你帮我找一下我爸,就说我有事找他!”贺云赶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