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的客房是在顾谨的院子里,挨着顾谨卧房的。半夜顾谨被宿醉的头疼弄醒,在外间倒茶喝时正透过屋内的窗户见着简素走过。廊外的宫灯亮着,顾谨只来得及瞥见简素苍白的脸。他当简素是起夜回了,并未觉得奇怪。
第二日用过午饭,顾敛的朋友们连带简素都要辞行。旁的人也就算了,简素作为顾敛新鲜出炉的小男友,顾敛却是无法不管的。
“阿素是去东边的火车站吧,我送你过去。”
简素还未出声,那个昨日晚饭时频频看简素的男人却说道:“阿敛,不用你特意去了,我顺路的,可以载阿谨的朋友去。”
这人叫吴唯修,是后来用完饭后顾谨告诉简素的。一并说了的还有这位吴先生当初便是顾敛众多追求者当中的一个,后来果不其然被顾敛拒绝,如今已经结婚生子了。如果是昨天之前,有这么位吴先生主动帮忙简素也不想特意麻烦顾敛一趟,只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先不说简素顾敛二人已是正头男男朋友,就单吴唯修是顾敛追求者这一件事简素也不可能心大的去坐他的车。现在再想着昨晚吴唯修频繁刮自己眼刀的事,简素就不禁感慨原来情敌的直觉才是最准确的,他刚见自己就能察觉出威胁来。
“小朋友,你几时走,可有什么东西?”吴唯修问简素道。
顾敛却说:“不妨事的,唯修你们先走吧,我过会儿送他。”
吴唯修面上挂着笑,只是看着简素的神情没什么温度。
“劳烦吴先生好意了,我.....”
裴修文却嬉皮笑脸的打断道:“诶呀,唯修,人家阿敛愿意送就让他送嘛!咱们乐咱们的!”
吴唯修淡淡道:“我只是觉得阿敛特意相送有些麻烦,我这边是很顺路的。”
顾敛笑着看了眼简素,说道:“不麻烦的。”
简素被他那一眼看得脸上发烧,险些要七窍生烟,连顾谨频频看他好几眼都未发觉。吴唯修最终还是被裴修文硬拉着同另几个人一起走了。简素没什么东西可带,回淇水去就待个十来天。那几个人出门后没多久,顾敛便开车载着简素去了火车站。顾谨一个人在廊下站了许久。及至顾敛送人回来,他仍在廊下站着。
顾敛进门来,便讶异地问:“怎么在廊下站着?”
顾家老宅没什么人,平日里就只有华爷爷在这里,另有几个打扫的,修剪花园的两三天才会来上一次。
“您同阿素是怎么回事?您在追求他吗?”
他语气问得很正经,倒让顾敛生出一种问话人是他兄长的感觉。顾敛是幺子,父亲在他印象中总是慈和的,倒是兄长对他十分严厉。好像他念初中那回不知为了什么事和同学起了争执,被同学经由老师告到兄长那里去,兄长一向唯恐他仗势欺人,往往对这类问题都很看重。他那时问话的语气也是这样的。
还记得他问得是:“阿敛,你与同学是怎么回事?你可有欺负他?”
当初他怎么回答的,如今已记不清了。隔着十多年的光阴,站在廊下问他的人已经变成兄长的孩子了。
顾敛走近了,说道:“我们在一起了,你不要对他有什么看法,他是好孩子,如果没有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来。”
他自顾自说着,殊不知顾谨外表看似淡定,内心却疯狂刷起了弹幕。
“惊!我的叔叔和最好的朋友居然背着我在一起了!”
“惊!昔日好舍友,今日俏婶娘!”
“扒一扒那些年猝不及防吃到的狗粮!”
“狗粮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简素回淇水后,临睡前才翻看手机,都是顾敛发来的消息。
他刚到时给顾敛报了平安,后面就没再回消息。
顾敛起先发来的是“好的,坐车累,素崽好好休息。”
过后又一条便是:“可睡了?”
再一条是:“阿谨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你不要紧张,他很开明,是支持我们的。”
简素见着这一条消息,就立马给顾敛回拨过去。那边接的很快,顾敛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隔着话筒传过来。
现在是夜里十点了,顾敛问:“还没睡?”
“恩,刚从怀璋哥那里回来,我喝了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