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兄弟的供词没有流传出来,但关于韩昭身亡、叛变的流言却开始流窜。
还有人说,除了李氏兄弟与宇文循,去南越的人都死了。
这两天夜里,赵寄都会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韩昭遭遇不测再也回不来了,而他在经历短暂的幸福后又成为了没人疼的孩子,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这未来让赵寄恐惧不已。
如今韩昭回来,万千的担心都落了地,赵寄的言辞卡在喉头,眼泪开了闸似的往外流。
这种事情,这种会失去韩昭的担忧,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透过了自己的衣衫,韩昭心底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但韩昭还记得有外人在,故没有情绪外露,只说道:“差不多就别哭了。”
面子?赵寄终于想到了自己还要面子。于是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抬起头倔强地回道:“才没哭。”
韩昭看着赵寄脸上的泪痕:好吧,你说没哭就没哭。
“这就是韩先生的徒弟吗?”
背后传来的话语打断了师徒两的“温情脉脉”。
赵寄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少年人,衣饰华美、举止从容、气度天成。
他身后是华贵的车舆,身边是围绕的仆从,与一个看起来身份就不低的人。
而这个少年,口口声声叫他的师父“先生”。
见到刘玄的第一眼,赵寄就产生了防备与敌意。
赵寄看向韩昭,质问:“他是谁?”
赵寄满脸写着不高兴,那小神情仿佛在说:你背着我在外面有弟子了?
韩昭正要开口介绍,刘玄抢先一步对赵寄款款作揖:“刘玄见过小兄弟,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赵寄回驳:“我和你可不是兄弟,莫要瞎称呼。”
随行的侍从当即呵斥:“休得无礼,你面的是少主!”
赵寄可不是会被这种阵仗吓到的人,回嘴:“我不认识什么少主!”
见赵寄的确没规矩过头了,韩昭对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下。
赵寄摸着被韩昭打疼的地方,这才颇为不服气地收敛了脾气。
韩昭站出来给赵寄引荐:“这是少主。”
赵寄恭顺地行礼:“少主。”
韩昭又伸手对着周源:“这是郡守。”
赵寄:“郡守。”
赵寄的两个礼颇为标准,这小子并不是不懂规矩,他就是不想讲规矩。
给赵寄介绍完人,韩昭又指着赵寄对周源与刘玄道:“这是劣徒,赵寄。”
刘玄冲赵寄点了点头,含笑对韩昭道:“先生的弟子心情淳朴、赤子之心,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