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寄矢口否认,但无奈他的态度太漫不经心,让这句话没有可信度。

刘玄也径直戳破了赵寄的伪装:“你连骗孤都骗得好敷衍,还敢说你没有讨厌孤。”

赵寄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的刘玄。

他不懂看破不说破?说破不是自讨没趣吗?

刘玄一眼猜到了赵寄在想什么:“你在想孤是不是自讨没趣?”

在赵寄诧异的眼神中,刘玄解释了自己的理由:

“你是孤的侍读,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会与孤同进同出。身边人与自己不同心是很危险的,所以孤希望你与孤能做好朋友。如果这点自讨没趣能换来你放下对孤的芥蒂,那么也是划算的。”

刘玄的理由充分,且充分展现了他朗若乾坤、昭如日月的胸襟。

他坦荡的态度比之在丞相府时以对付小孩的手段,用各种稀罕物件儿拉拢他的周源让人顺眼许多,但赵寄不傻,知道两个人都是想把自己拉拢到他们那边用来对付另一个人。

但赵寄不喜欢刘玄,也不喜欢周源,所以两个都不想理会。

“虚伪。”赵寄冷笑着低骂了一句。

刘玄听到了,也知道赵寄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他非但不放在心上,还笑回道:“若能一直虚伪下去,那也值得敬佩。毕竟史书都是看人做了什么,而不是怎么想的,不是吗?”

刘玄学识比赵寄深厚、见识比赵寄广博,赵寄辩不过他,反倒有被他说服的倾向。

于是只能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沉默的间隙,夫子也来了。

这位夫子是位隐居在凉州的大儒,被特地请来教导刘玄的。

刘玄上前给夫子行礼,赵寄也依样画葫芦地行礼,夫子回礼。

见礼之后,夫子开始讲课。

今天讲的是《中庸》,夫子要将就刘玄的进度,便顾不上赵寄听不听得懂。

而且他讲得十分枯燥无趣,以至于赵寄不多时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夫子干咳了两声赵寄也没有醒过来,刘玄看了赵寄一眼,并未呵斥,只道:“夫子继续吧。”

赵寄睡了一上午,课讲完了才幽幽醒转。

夫子看他时的朽木不可雕的眼神赵寄并没有放在心上,来上学又不是他的本意,他都来了还要他怎么样?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课堂上教的,韩昭都会考查。

韩昭知道赵寄今天学的《中庸》,看到这小子抓耳挠腮却一句话都背不出来的样子如何还不知道他根本没认真上课。

他不想动不动教训赵寄,孩子大了都是要脸的,而看赵寄慌张的神情也应该知道错了。

于是他没有说赵寄什么,只是把手上的《中庸》一阖,起身走到书架面前,从一堆纸里里抽出递给赵寄:

“明天晚上之前做完交给我,不懂的自己想办法,不要问我。”

韩昭不是不能给赵寄解惑,但是他的目的是让赵寄懂得向别人学习、请教,而不是做一个只有他镇得住的刺头,什么都要他去指点。

就算是他也有不擅长的方面,如果赵寄只跟着他学,学到天也只是一个用兵如神而已。

赵寄闷闷地应了一声,伸出双手接过韩昭手里的纸。

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大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国学版·中庸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