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的神情有些古怪:“本王不知你为何会如此坚定地认为这背后还有黑手,不过这样想能让你高兴,你就这样认为吧。”

韩昭不奇怪刘瑾没有意识到主子的存在,他低声喃喃道:“不奇怪,真正的毒蛇是不会在置人于死地之前露出獠牙的。”

……

傍晚的时候刘稷来到了与刘瑾约定的山岗上,按照刘瑾的要求他只带了二十个随从。但在卫地的大营外面,他陈列了三万士兵,这是对刘瑾的威慑。

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就来卫地,那是“送死”。

刘瑾遥望了一眼飘摇的旌旗,回头对刘稷笑道:“赵地这是要攻打卫地吗?”

刘稷淡淡回道:“演习而已,你何必如惊弓之鸟一般?”说完掀开披风,在刘瑾对面落座。

这句嘲讽让刘瑾冷下了脸,他阴恻恻道:“只是不知若群龙无首,他们是否还有战意?”

刘稷冷着脸回了一句:“你可以试试。”

刘瑾被狠狠噎了一下,他没有与刘稷鱼死网破的胆气,于是调转话头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刘稷朝身边人递了一个眼色,手下捧出来六个沾血的木盒。刘瑾身边的人看到木盒都变了脸色,看向刘稷的目光也变得古怪起来。

刘瑾向刘稷要的是从他这边投靠到刘稷那里的六个谋士。

为了一个关系暧昧不清的男人,杀了六个为他立下过功劳的下属,这件事传出去,刘稷势必被天下有识之士厌弃。

刘瑾示意手下人上前打开,刘稷抬手阻止:“我要的呢?”

刘瑾得意地递了个眼神,刘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刘瑾陈兵的谷地中有一处被重兵把手,那是一个刑台,刑台之上绑着一个人。

看到韩昭处境的一刻,刘稷浑身一震,杀意暴涨。再看刘瑾时,目光恨不得把他剥皮拆骨:“放了他!”

如今的刘瑾并不畏惧刘稷这样的表情,还非常享受,刘稷越痛苦他就越高兴:“三弟带了这么多兵来,总不能白跑一趟,我们不如来一场真正的演武。明日午时我会对‘顾崇明’行刑,若要救他,就使出你浑身解数吧。”

刘瑾根本不打算遵守约定。

“刘——瑾!”刘稷咬牙切齿地叫着刘瑾的名字,似乎齿缝间有对方的肉。

这声阴冷的呼唤让刘瑾后背发凉,他看了一眼自己与刘稷之间近百步的距离,以及守卫在这段距离里的亲信们,才稍微安心一些:“你不是喜欢抢人吗?那这次就把你要的人抢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朝刘稷恶劣地笑了,然后在士兵的护卫下,起身离开了此地。

刘瑾走后,刘稷的亲信开口劝慰:“将军,大局为重,别受了卫王的激将。我们会尽力营救韩先生的。”

刘稷阴沉着脸,半晌之后,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是尽力,是必须。”

刘稷扫掉下属捧着的空盒子,丢下一道命令,扭头离开。

“退兵三十里!”

……

韩昭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声音,意识到刘稷要离开,他松了一口气。

这样做,将会是最好的结局。忽略掉心底的苦涩,他闭上了眼。

但夜半之时,进攻的鼓声惊醒了意识昏沉的韩昭。

什么?谁打过来了?

他第一时间便想到刘稷,也只能想到刘稷,白天的撤兵看来只是迷惑手段。

信息有限的韩昭无法串联起起因经过,他不知道刘瑾是怎么把刘稷逼到不得不动手的地步。但他知道,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从声音上来判断,刘稷出动的兵马不多,但战事完全是一边倒。面对这场师出无名且事发突然的战争,刘瑾的士兵根本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反而是另一边的人马一往无前,如同野狼冲进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