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冲进来踢开男子:“住手!老七!”
老七退后几步稳住身形,抬头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片刻地诧异后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五哥?”
从侍卫的表情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老七知道自己今天杀不了柳芸了。
他掉头就跑,老五急忙追上。
这张追逐从内廷一直到外朝,其间引到了无数侍卫的注意。
老五铁了心要抓到老七,这是最有可能得到计良下落的方向。
……
此时韩昭与刘稷也到了东都。
守在城前的将领问话:“城下何人?”
韩昭把披风的兜帽一揭:“是本将军!还不快开城!”
城门缓缓打开,刘稷与韩昭策马而入,然而他们没注意到,一直灰色的信鸽也在同时扑腾着翅膀从城楼上飞出。
……
未央宫内,烛火低燃,发出晦暗的光。刘赐从一场噩梦中醒来,发觉自己浑身被汗湿透,他躺在床上难受地喘着粗气。
“来人!来人!”曾经他的嗓音浑厚有力,但如今却像卡了一口痰,喑哑浑浊。
叫了半晌也没有人应声,正当刘赐想撑起身子查看这群奴才在干什么时,一个轻缓的脚步声在殿内响起,回荡在这建立了一百多年的未央宫中显得格外渗人。
刘赐不动了,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脚步声渐渐靠近,一片浅蓝色衣角出现在视野里。
从帘帐后走出来的青年,眉如远山,眸若清泉,本是俊秀冷淡的面貌,偏因唇上一抹不正常的艳红多了一股病态的艳丽。
刘赐面露怒色:“公良尹!你来做什么,朕并没有传唤你!”
公良尹款步走进内殿,在离刘赐最远的一张椅子上落座。
他理了理袖袍,这才对刘赐的斥责做出了回应:“传唤?我来这未央宫需要你传唤?”
刘赐大怒,高喊:“来人!”
被刘赐惊慌的叫喊取悦,公良尹笑了,猩红的唇忖着雪白的牙,仿佛一只厉鬼:“别叫了,没人来的。”
叫了半晌不见人影刘赐也感觉不妙,无力下床的他咬牙怒视公良尹:“你要做什么?弑君吗?”
公良尹偏头看着刘赐,目光柔和得不带半点恶意:“刘赐,你有想过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的吗?”
“你的父亲并不受平帝宠爱,成年时只被封了中山王。而他又荒淫无度,毫无底线地挥霍家产。所以当你继承中山王位时,留给你的财产并不多,而你还要维持王爵的体面。”
“到你二十九岁的时候,俞翼篡位,推翻大翌,你连这么个小王爵也做不成了。”
“不过你眼光不错,在流亡一年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投靠易王刘鹗拉起的红巾军阵营,自此加入了角逐天下的游戏。”
公良尹说得和事实相符,但刘赐听不懂他想表达什么,怒目相对:“你在发什么疯?”
公良尹道:“我就是在那时候相中你的,我喜欢你的野心与明明冷血无情却装得有情有义的虚伪。”
“在我的运作下,刘鹗开始重用你。你一路高升到在刘鹗死后成功带领一半军队与刘斐决裂,我都没少帮忙。”
“你成为了主君,我也换了公良尹的身份找到了你。公良尹为你做的你很清楚,我就不赘述了。现在问题来了,你说,我为什么要帮你做皇帝呢?”说完这番话,公良尹抬起那双清寒的眼逼视刘赐。
刘赐怒极:“一派胡言!你是想用这荒唐的言语愚弄朕吗?”
公良尹挑眉:“答不上来就算了,蠢人没必要死得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