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感谢大人,小侄告退。”走了一半,他又回过头来说,“还有一事,惜朝对我府上一套书较为兴趣,可惜不外借,等过了春节,还请大人行方面让他来我府上观看。”
魏国公含笑着点头,可说不出话来,他很想现在回去问问这个妖孽,给这位三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到了能登门拜访的地步。
谢府清贵,谢绝权贵,很出名的!
等谢三一走,魏国公捋着胡子命人将箱笼先搬上马车,还笑骂着:“这混账,把老夫当做什么人了。”
这下,下属们没一个搭话的。
之前还不知道谢三是什么人,现在他们都想起来了,那不是谢阁老家那个八月能言,两岁识字,三岁成诗,十一岁考上秀才,十五中举人的神童吗?
只是后来被外物迷了心窍,心思不放读书上,一直到了现在都没去考进士。
可不管他现在怎么样,至少当初院试的笔记,那真是有市无价,能送给贺惜朝,这真是让人羡慕。
魏国公真没有说大话。
贺惜朝带着阿福,到魏国公的三松堂领包裹去了。
瞧着魏国公嘴角那些许得意却又努力压下的别扭神情,他说:“想笑就笑吧,倍儿有面子,是不是?”
放屁!
魏国公脸皮一拉,训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怎么可对谢三说那样的话。”
贺惜朝掀了掀眼皮,也拉下脸说:“不说清楚,他能替我送您那儿?我可懒得到老夫人那里装可怜听讽刺,历经千辛万苦还不一定拿到东西。”
“胡说八道,有老夫在……”
“当然,可以跟您说,让您帮我去要,可我不想让老夫人知道,免得她太关注我的事。”
魏国公冷笑道:“你以为她不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不是有您在吗,帮我挡住就是了。”
行,真是人话鬼话都是他的话,魏国公深深叹了一气,智多近妖,都是狡辩,一点也不可爱。
似乎觉得魏国公气着了,贺惜朝到了他跟前,倒了杯茶,一边说一边顺着魏国公的胸口,“来,松松气儿,就这么点小事,您就别跟我计较了,况且您不是一直想给我找老师吗?”
魏国公一口茶没喝下,顿时看向他,仿佛再问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儿,你们大人想的就是太麻烦,我不争不抢,您觉得我冷血没感情,非得抓到手里边,我要是太争权夺位,您定然会觉得我野心勃勃。”
“哼!”
“何必呢,您想想我姓贺啊,我爹可是贺钰,您亲儿子,您担心什么呢?”
这不是担心,这是直觉,魏国公非常清楚。
“所以,你自己寻得老师,谢三?”
然而贺惜朝笑了,摇头,他自信且狂妄地说:“是他爷爷,谢阁老。”
魏国公半晌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道:“有志气。”
“那当然,不过我没见过这位传说中品格跟学问一样如同高山一般的阁老,不知道他是不是名副其实,符合我心目中的老师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