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乎是对乡试没有多少把握,又没有好师傅教导,才会抓紧一切机会求教,所以资质上欠缺了一些。
通俗点讲,就是没开窍。
小贺先生时间有限,耐心不多,还全程免费。再要想有个好脾气是不可能的,往往直截了当地点评,不会委婉全脸面。
特别是罗黎,初见贺惜朝温和耐心的话语印象太过深刻,等到第二次,他就知道为何萧弘当初那么不忿,贺惜朝的毒舌不客气起来简直让人羞愤到死。
罗黎被他挑剔地简直怀疑人生,可无奈谁叫贺惜朝说得一针见血,所以哪怕字字锥心也得含泪听下去。
幸好,难听归难听,疑惑总是被解开了,甚至若是贺惜朝心情好,还会好好指导一番,教授一下如何破题如立题,取长补短,这个时候底下的书生便挥洒墨水奋笔疾书了。
要知道这种指导一般人可听不到。
举人这一考试,加入了策论。破题,立题这些基本功便不说了,如何写好一篇策论,观之言而有物不空洞,却是多数人的难点。
策论的中心便是立意,符合当下国情国礼谭述自己的观点并加以论证或给出解决方案,完成这三步便是一篇有内容的文章,忌讳却又最容易犯的就是泛泛而谈。
朝廷选人无非为了做官,做官就是要干实事,为百姓做事。
此时的书生都明白读万卷书的重要性,可却少有真正去体验一下民情之人,或是离开那一亩三分地,去游历见识一番。想想都脱离了群众基础,怎能写出一篇真正于国有效的国策来?
萧弘让贺惜朝当做储君来培养,也脱离不了务实二字,这些书生若是高中必然做官为民,他更希望将来不是随大波逐流之人,所以他在讲完解题技巧的时候,往往会灌输这一思想,留一些调查民生,体验民情的任务,就看有心人愿不愿意跟着他走了。
临走前,一个书生挤到了贺惜朝的跟前。
“小贺先生,帮我瞧瞧这道题,上次您临走前出的算学题,我算了很久,没得要领。”
这个书生,贺惜朝熟悉,刚刚伶牙俐齿帮着他怼了那几个得寸进尺之人,年纪不过比贺惜朝大了四五岁,还未中秀才,但很机灵,叫方俊,特别崇拜贺惜朝。
留数学题是贺惜朝的恶趣味,一般书生都不感兴趣,考试不考,自然也不会花功夫在这上面,毕竟大齐的才子算术普遍差。
然而对于方俊,只要是贺惜朝说的,哪怕只是提了提,他都会去做。这样的人在少数,贺惜朝对他留心,平时也多关注一分,于是看了看题,是个求比例的方田,不算难,他正要解答,可留意到身旁的罗黎,便说:“罗黎,你替方俊解释吧。”
罗黎刚刚被贺惜朝打击地体无完肤,此刻忽然听到点名,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还没说话,倒是方俊先叫起来,“他来解,他会吗?”
不是方俊看不起罗黎,后者实在没表现出多聪明的劲来。
罗黎本想一试,听到这份怀疑就没好意思再凑过去,可贺惜朝却说:“他会,他算术可比你好多了。”
贺惜朝说的非常肯定,不仅方俊,就是罗黎自己也很惊讶。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罗黎在科举上的愚钝有目共睹,让人甚至怀疑他的秀才是怎么考出来的。所以像这种一般人根本不会的算数,给人的感觉他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