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老了,腿脚就恢复慢。”他心里砰砰砰直跳,方才萧弘的那一声依稀还在耳边,短短一句话,他揉碎了掰开着体会,怎么都觉得他似乎触摸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
他口中生津,看着黄公公,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了一句,“黄公公,咱们都是自小服侍皇上的,您可知英王殿下这样……多久了?”
黄公公捂着嘴笑起来,“大人,您是不是忘了,这儿可是清正殿。”
别听,别问,别说,聋子进,哑巴出。
周达讪讪道:“多谢黄公公提点,是下官想左了,这便走。”
黄公公颔首:“大人慢走,不过……”
周达回头看他,只听到黄公公漫不经心说:“大人对皇上一向忠心耿耿,英王殿下如何跟您又有何关系呢?”
周达神色顿时一怔,接着哑然失笑,“还是公公想的透彻。”
黄公公走进殿内,里面本该融洽的气氛有些不对。
只见帝王神情不悦,而英王撅着嘴也很不高兴。
他纳闷地看了两眼,便听到萧弘说:“父皇,您这是不讲理呀,说好的我要是查出只有三成,就算我赢了,您怎么能耍赖呢!”
天乾帝冷笑道:“耍赖?朕金口玉言,从不食言,只是三成……你什么眼神?”他指着萧弘呈上来的审计表报地最后一栏,“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再看一看,自个儿出的结果,白字黑字三成四,三成?”
萧弘一口气顿时憋了上去,总共三十万两,其中十万两千两算出来是真实花销,所占比三成四。
“这差不多啊,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三成嘛!”萧弘抓狂道。
“谁跟你约定四舍五入了,多了四就是多了四,少给朕掰扯。”天乾帝用一副看无理取闹的目光看萧弘,颇为嫌弃地说,“愿赌服输,当初白给你银子你不要,非得打赌赢回去,瞎折腾。”
萧弘张了张嘴,觉得自个儿的爹有些不可理喻,干嘛非得扣着那四不可啊!明明那时候约定的就是个大概!
他有苦说不出,忍不住怨念道:“父皇,您明明不是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啊!”
“呵,输了就是输了,无需找借口。明日,黄吉,给他整套太监的衣裳,既然要随身伺候,那就先跟着小太监好好学学。”
天乾帝想到这里,上下打量了萧弘一眼,警告道:“好好学,别毛手毛脚的,弄得朕浑身不舒坦。”
黄公公看着张了张嘴,一脸一言难尽的萧弘,高兴地说了一声:“是,皇上。”
萧弘:“……”你说他做什么嘴贱打那个赌?
他抹了一把脸,认命了:“行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您是我爹呢,不打赌,您说让我伺候,我也得伺候不是。”
天乾帝称赞了一声:“你有这个觉悟朕很欣慰。”
“您欣慰就好,所以您的私房钱,还可不可以……”萧弘搓了搓手。“商议一下?”
天乾帝看着他微微一笑,提醒:“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