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还是不情愿是不是?哼,什么为君分忧可,就是哄着朕好听。”
萧弘闻言龇了龇牙,拉过黄公公搬来的凳子坐在天乾帝旁边道:“问题是这个分忧儿子真分不了,我怕说出来您更不高兴。”
天乾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弘觉得有点头疼,他回头望了一眼黄公公,后者会意,轻脚出了殿门,站在外边守着。
天乾帝见此没阻止。
只见萧弘眼珠子一转,站起来,一叉腰,深吸一口气,张嘴斥责道:“魏国公这老匹夫也混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偷偷自个儿办呢?这是要将皇家脸面使劲往地上踩啊!眼里还有没有大齐皇帝?太过分,实在太过分!受了委屈直接面圣就是,难道皇上还会包庇,徇私不成?不可能的啊,皇上英明神武,天下皆知,从来都是秉公办理!再说不就是个孙女嘛,又没被弄死,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忍不就得了,皇家脸面重要!瞧瞧这办得是什么事?自私,太自私,摆明了不信任皇上,简直罪该万死!”
萧弘一口气说完,回头就对天乾帝挤眼睛:“爹,儿子觉得该打一百大板,今晚我就替您套麻袋去,如何?”
天乾帝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萧弘——”
萧弘神情一变,赶紧矮下身缩了脑袋,只听到砰一声,迎面飞来一盏茶,碎在青石地砖上发出脆响。
这年头,帝王砸东西,还有人敢躲的也就萧弘一个。
帝王愤怒地吼道:“臭小子你不许给我躲!”
“不躲,等着脑袋开瓢嘛?”萧弘抽了抽嘴角,一把绕开迎面而来的折子雨。
御案上都是内阁呈上来的折子,有厚有薄,真砸在身上还挺疼的。
不过萧弘凭借敏捷身手穿梭而过,片叶不沾身,直到天乾帝把能飞的折子都飞完了,此子依旧完好无损,气得他脑袋一热,顺手抄起了桌上镇纸。
萧弘那点得意劲骤然一变,连忙就喊道:“那是母后的镇纸啊!”
天乾帝一听,差点脱手的爱妻遗物终归在仅存的理智之下被堪堪放下,然后目光一瞥……
萧弘瞪大眼睛,一边摇头一边求饶道:“我错了,爹,儿子口无遮拦,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您这砸下来,儿子明年坟头得长草……”
等黄公公听着响动闯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天乾帝哼哧哼哧高举砚台,萧弘双手也举起来呈投降状。
“哎呀,皇上,您这是干什么啊?”他连忙跑过来阻止。
天乾帝大动干戈一番,气息有些不稳,瞪着萧弘道:“你问他,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萧弘有些委屈,嘀咕一声:“这不都是您心里想的吗?”
“你!”那砚台作势就要砸下,萧弘猛地抱紧脑袋蹲在地上。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黄公公一把抱住天乾帝的手,求情道,“太子殿下口无遮拦不是第一次了,您教训教训就是,这要是下去,殿下可就没命了。”
萧弘居然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让天乾帝的一股气儿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
黄公公左右一看,忽然眼前一亮道:“那儿有鸡毛掸子,皇上若气不过,用这个抽吧!”
萧弘一听简直难以置信:“老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