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 妃位之上,与妃位以下,那是一道极为明显的分水岭。
大萧后宫律法规定, 皇帝可封皇后一位, 贵妃一位, 妃位四位,“妃”位以下的“夫人”限封八位, “夫人”以下则不设限制, 可仅有“妃”位能够执掌一定的宫权, “夫人”就完全没有资格,因此这“妃”位, 便是许多嫔妃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攀上的高度。
但云鸿帝那边开了个特例——他多封了一位“宸妃”, 和一位“珍妃”。
看看这两个封号选的, “宸”这个字指北极星所在之处,也指代天宫, 即天帝所居, 这样尊贵的封号纵观大萧国史,也仅有这么一位,因此她的儿子生来便是太子。
至于“珍”字呢?哪怕没“宸”字那般大气, 可其所代表的的“宝贵、珍贵”之意,又藏进了皇帝多少的绵绵爱意与怜惜?
这两位妃子占尽了云鸿帝所有宠爱,但最终结局都不是太好:宸妃郁郁寡欢呕血而亡;珍妃被贬为庶人,死后不得入皇陵, 皆叫人唏嘘不已。
反倒是其余四位相对于有些默默无闻的妃子,也许反而能得到善终。
萧霁宁这边眼看着是不会学云鸿帝开这个特例了, 可那是因为他后宫里的人连四个妃位都凑不齐啊。
丁淑雪入宫后发现萧霁宁根本不正眼看她,想靠帝宠升位分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如果安分守己的话,或许还能通过熬日子来晋位。
结果才一转头,和她一起进宫,比起她来要更不受宠的乔溪却封妃了?
丁淑雪哪里能依,当即就去找她在后宫中唯一的靠山纯太后哭诉去了。
她一到寿康宫,便在纯太后面前潸然哭道:“姑母,那乔溪不是不得表哥的宠爱吗?她又没身孕,表哥为何那么快就给她封妃了呀?”
“哭哭哭,你除了哭还会些什么?”纯太后被太医灌了小半月的苦药,一听到萧霁宁肯选秀了,病情顿时就有了好转的迹象,只不过现下被丁淑雪这么哭着一闹,她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了,不禁嘲讽她道,“哀家前些日子病了,乔溪好歹都会过来侍疾做做样子,那时你在哪儿?现在人家被封妃了,你倒是会来哀家跟前哭了。”
“我、我……”丁淑雪听纯太后来“兴师问罪”,便有些心虚,可仍是嘴硬道,“我那些日子不是被表哥禁足了吗?”
“禁足?”纯太后闻言冷笑一声,“你当哀家不识数吗?皇帝才禁足禁了你几日?你在你宫里又安逸了多少时日?”
丁淑雪见自己这回儿真是没理由再逃避了,便能屈能伸认错道:“姑母,都是淑雪的错,淑雪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但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呀!”
“唉,也只能怪你没本事吧。”纯太后就是喜欢看人在她面前低头,做低伏小的样子,丁淑雪的道歉固然叫她舒心了些,可她又怎会就这么大度地就“原谅”丁淑雪?
纯太后还记恨着丁淑雪在皇后和贵妃面前百般听话温顺的模样,所以只是虚情假意地叹了口气,话里话外都还是在拐着弯地骂丁淑雪:“你之前在御花园怎么‘偶遇’皇帝啊都没用,人家丽妃那边呢,却是皇帝眼巴巴地跑过去见的,还听了人家弹的琵琶。你不是总在皇后和贵妃面前腆着个脸吗?皇帝倒是会去她们俩的屋,你那么没骨气地讨好她们,可有分得皇帝半点恩宠?”
骂完这些难听的话,纯太后还嫌不够解气似的,又加了一句:“乔溪那是什么出身,你又是什么出身?你的琵琶学去哪儿了?”
丁淑雪是什么出身?她虽不是贵女,可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官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