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吃食搁在叶子床头,说道:“来吃点东西。”
叶子哽咽着问:“师父,等太子殿下醒来之后,咱们还能走吗?”
“傻孩子,咱们不是商量过了,若事情败露,师父一人担了便是,就说是师父下毒威胁你帮我出逃,届时那帮人定不会追究到你头上!”
叶子拼命摇着头,“不,师父,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再被抓去。等殿下醒过来,咱们师徒二人,就离这京城远远的,想去哪便去哪,再也不管丞相府和、和皇宫里的事了。”
叶子看着那吃食,又道:“您的伤还未曾好,怎么又下厨了?”
“无碍,师父身子硬朗着,让我做上一整日,我也不嫌累的。”
*
舟游不知自己等了多久,黄神医才拎着药箱推门而出。
舟游听见推门声后,眼睛一亮,上前几步,停在了黄神医的身前,急切地问道:“神医,我兄长如何了?毒可解了?兄长何时能下地?”
黄神医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较低,“回禀殿下,情况有些不妙,这毒太狠了些,好在太子殿下底子好,又服用了许多天材地宝,才能吊住命。先前太子殿下至多能再撑五天,草民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帮太子殿下解毒。”
“方才草民给太子殿下用了味家传补药,应能使得太子殿下再多撑个一两日。时间还是太赶了,”黄神医指了指前头的路,道:“草民这便去配药,便不再与殿下交谈。”
“去吧。”
舟游失望地叹了口气,待黄神医走后,他又安慰自个儿道:“好歹有法子了,兄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跨步进入殿中,打算瞧瞧兄长如今的模样。
只见床幔间有一道人影,舟游屏住呼吸,他猜想这怕是那个被救出的细作,在兄长殿中潜藏着,好寻了合适的时机躲开暗卫以及侍从的追查,以此偷偷溜出宫。
舟游顺手拿了兄长挂在门旁的匕首,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不能打草惊蛇,万一对方借兄长来要挟他就糟了。舟游沉着气,紧紧地盯着那道人影,打算给人出其不意的一剑。目测与那贼人相距不远,他慢慢拔出匕首,只等着将细作一击毙命。
“哗啦”
哪想,细作竟先他一步撩开了床幔!
舟游立即冲上前,匕首直指细作。
细作似是预料到了这个场面,侧身躲过匕首,还一把擒住他的右手腕,又用劲拍了一下他的手掌。舟游失了力,匕首砸在了被子上。
舟游自重生后,首次暗恨坤洚的力气如此之小,那贼人轻飘飘的一掌就害得他毫无还手之力。他瞪向贼人,想要放些狠话,然而所有言语都在对方的笑容里消散。
他张着嘴,不知作何反应。
方才黄神医分明同他说兄长情况不妙……
不对!黄神医没说兄长醒没醒!
舟游欢喜过了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还是舟流揉了揉他的头,感受到兄长掌心的温热,他才回过神。
“兄长,”舟游仔细打量着舟流,“你才刚起,怎地还敢同我闹?若是我力气过猛就糟了!”
舟流挑了挑眉,“兄长可没你想的那么弱。再说,就你那小鸡似的力气,哪能伤到人?”
“看来兄长果真无事,还有心思同我斗嘴!”舟游又想起了父王,又道:“兄长,我先去同父王禀报一番。”
“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段时间,父王过分担忧你,后来实在没法子了,他搬去了乾清宫中睡,没日没夜地处理折子,就怕有一刻空闲便想起你。”
“你且慢些,我想趁此机会,将宫中的细作一网打尽。我中毒期间,宫中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便是天赐的良机。”
舟流嘱咐他道:“先不要大张旗鼓的告知父王,你若从我宫中欢喜地跑到乾清宫,那些探子一瞧便知是我好转了,他们必定想方设法地掩盖痕迹,那时便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