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陶引默懒得理他,双手紧紧搂住杜岩的腰,难不成还要他看着朝越将杜岩杀死?

杜岩显然也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还是面无表情继续道:“原先倒是我高看你了,如此粗鲁无礼之人我倒是第一次看见,真不知清休会如今怎的何种人竟都能进来了,我确实并非东西,倒是你看起来是东西,不过在我看来,将你当做东西确实都侮辱了东西,不过你竟如此坚持自己是东西,我也懒得与你分辨。”

朝越:“……你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伧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今日定要将你大卸八块。”言罢攻势更猛,手上的动作加快不少。

杜岩还是那张面瘫脸,眼睛冷冷地盯着朝越,显然这会儿也是动怒了,声音都冷了几个度,“你若再这般口不择言,我定先送你去见阎王。”

陶引默夹在他二人中间,怎样都不是,他总不能真的去堵住杜岩的嘴吧,即便堵住了杜岩的嘴也堵不住朝越的嘴,而且他还得防备朝越打到杜岩,而杜岩还在不怕死地想要挣脱陶引默框住他的手,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竟然想要与朝越硬碰硬。

陶引默赶紧搂紧他的腰,沉声说道:“别动。”随即又带着他的腰身再一次闪过朝越的攻击。

杜岩突然被他这低沉的声音弄得愣了一会儿,半晌没有回过神。

陶引默感觉到他安静下来了,才感觉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这若是以后天天鸡飞狗跳的,还真不是要如何度过这一个月,毕竟他来这里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看人打架斗嘴的,想想这日子,陶引默就感觉没了盼头。

朝越也被杜岩刚刚那句话惹得面红耳赤,将最后一丝顾忌丢去,每一下都在下死手,他手中的长剑每挥一下,都杀意十足。

陶引默在中间苦不堪言,朝越看他只顾护着杜岩,陶引默的手还紧紧扣着杜岩的腰,心里就将陶引默已经无辜至极的叶南风判作杜岩的同伙,自己的仇敌。

同时朝越心里也委屈不已,不忿为什么他与杜岩同时与陶引默叶南风两人相识,为什么这两人义无反顾地帮助杜岩,想到此,朝越手中的剑又狠厉了几分。

陶引默眼见都这个时候了,叶南风还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戏,连忙喊道:“忘之,你可莫再看戏了,我实在是吃不消,若再任由他二人打下去,怕是这个院子都会被彻底毁了。”

叶南风见陶引默叫自己,这时已经不能再独善其身了,只好风度翩翩地出手帮助阻止这场闹剧。

朝越只感觉上一刻还身轻如燕的身体这会儿突然不能动弹,随后才看到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这会儿正在他面前,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就令人如鲠在喉,再也发不出声音。

明明他没有被点哑穴,这会儿却感觉嗓子里发不出声音了,朝越看着这三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

而叶南风三人看他的眼神更不友善,不过就是两人拌拌嘴角的一件小事,朝越却如此恶毒地诅咒别人不得好死。

要知道,玄祁人都希望自己“得死为幸”“死得其所”,能够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那个时候,该死的时候才死,这是一种幸福。

若说之前陶引默还对朝越抱着三分善意,此时朝越的咒骂已经让陶引默将这个人划为了必须远离之人,看得出来,朝越此人心胸狭窄,心性凶劣,绝不可与之为伍。

叶南风看着一脸怨毒看着他的朝越,那张温润的脸上哂笑一闪而过,好似仅仅是眼花了般,让人怀疑哂笑这种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

“我不管你们怎么闹,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了,莫要因此打搅我的生活,这院子里的东西乃是大家共有财产,并非你一人独有,你无权损坏,且我这人有些强迫症,不喜看见我所生活之地乱作一团,若有人不小心使我犯了病,下次便不是简单地点个穴这么简单。”

说罢,叶南风就给朝越解开了穴道,也不去看对方黑如锅底的脸色。

朝越听到他温柔和顺的话,却不是为何感觉脊背在发亮,甚至不敢看这个人一眼,但还是不怕死地瞪叶南风。

这场闹剧最终以叶南风的强行加入而结束,陶引默终于送了口气。

叶南风不知道,早在这场闹剧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人来到他的小院,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人都看在眼里。

那人初初见到他时,眼里的惊喜和愉悦完全没有掩饰,那双眼睛恨不能将叶南风看穿,就此黏在叶南风身上,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那双眼睛里所藏着的思念和执念将他深深笼罩,那种强烈的想要将也叶南风占为己有的心情突然之间膨胀,甚至他想要将还在叶南风面前打得火热的三人撵走,他不想那个人的眼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别人。

此人正是之前仅与叶南风隔着一小段距离欣赏湖边景色的那位成全将军,也是叶南风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叶南免。

叶南免不知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这么多年以来,他逼着自己去忘记,将那个人从自己的生命中强行剥离,不仅是不敢面对自己难言的心思,更重要的是那人已经有了心悦之人,而他,于那人而言,仅仅是弟弟罢了。

他不告而别,整整离家六载,只希望能够将心中的感情磨灭,执念消除,能够以一个新的姿态去面对兄长,若再呆在家里,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否会疯掉,从而做出什么事伤害兄长,破坏与兄长的关系。

每次从无果那里听到兄长与那位清姀姑娘如何如何时,他心中除了越来越强烈的嫉妒和厌恶之外,就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只要想兄长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想要将兄长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