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被主人遗忘的画册,默默地将它收在床头的柜子里。

两封信,给侯夫人写的那封容乐简直下笔如有神,将他从嫁到王府以后的事全都事无巨细地写下来,他也不嫌累,足足写了五页纸。末尾还提了一句,为了得到世子的信任,他将绸缎庄送给了世子,算是把这件事过了明路。

此时就能看出他这段时间的书法练习卓有成效,这样的蝇头小楷也能写得整整齐齐。

至于给二夫人的信却让他犯了难。提起笔来,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先打一遍底稿。他没有原主的记忆,就不需要在信里回味侯府生活了,先给二夫人问安,然后说他在王府一切都好,不管是世子还是王妃对他都不错,让二夫人不用担心。

信的字数不多,但是他却连着改了好几遍,一会儿觉得写得太过生疏,不够亲近,一会儿又觉得过于亲昵,不够敬重。

不过是薄薄一张纸,却比给侯夫人的一厚沓花费的时间更多。

他叹了口气,最后将落款写上,装到信封里。

他虽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在他想来,原主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十多年,感情深厚,若是原主在的话,想必也不会忍心让二夫人为自己担忧,所以那些遇到的困难全都一笔带过,报喜不报忧。

另外,他也有一点别的心思。他不能确定自己给二夫人写信的内容会不会透露出去,索性就不在里面写可能会引起侯夫人不快的事。

他起身,让一直在屋外等候的孔昭把他陪嫁的几个婆子带过来一个。

侯夫人不喜容乐,这并不是个秘密,而且虽然她手中扣着二夫人,但这位当家主母未必就真的信任容乐。

若是侯夫人真的想打听王府的消息,她绝不会完全寄希望于容乐,而是会在那些留在王府的人手中安插眼线。

不过遗憾的是,孔昭和曲远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将整个小院管理得滴水不漏,想要打听消息难如登天。

容乐很少去王府其他地方闲逛,不知别处如何,但是至少在小院中他几乎看不到聚在一起闲谈碎嘴的下人。

小院中仆人虽多,但是能进入他和万俟峥房间的没几个,至于书房更是属于万俟峥的私人领域,但凡有人敢擅自靠近,直接抓住打一顿发卖出去。

也正因此,容乐从侯府带来的那些人相当于被闲置了起来,孔昭排给他们活计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下人被派去洒扫,婆子丫鬟被派去做些针线。虽然清闲了,但是能看出来确实不受主人重用,就相当于养了一些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