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顾停站在角落里,抄着手,尽量放低存在感。
甘四娘倒完酒,人就偎在了尤大春怀里:“今晚啊,楼里来了几位奇怪的客人,姑娘不叫,牌九不耍,大眼瞪小眼吵架,骂骂咧咧要酒,一看就是要闹事,奴家琢磨着闹大了不好看,爷来了看到像什么样子?就让人把他们分开,请到别的房间,等过会消了气再说,谁知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大人不问奴家都正着急呢,奴家这心呀,慌的不行! ”
她边演边揉心口,骗的尤大春眼角生春,大油手蠢蠢欲动。
顾停心说来了!
甘四娘不会怀疑尤大春用意,他撺掇着尤大春问话,甘四娘肯定会找借口,说的定然是与‘大事’无关的人,如果孟桢和顾庆昌是今夜唯一不大不小的变数,她就一定会拿来做筏子,现在看——还真是!
顾庆昌说上了趟茅房孟桢就不见了,显然是被甘四娘隔开了,可甘四娘说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是出了什么意外故意转移,还是——这楼里还有其他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之前的猜测都没有错,孟桢跟‘大事’,九原形势没关系,一切遭遇都只是意外。这样……性命之忧就小很多了。
吴丰啊,少爷最勇武最厉害的长随,你可得机灵一点,好好把包子脸找出来!
“在这九原,奴家也没旁的亲人了,一切全赖大人照顾了!”
甘四娘小意温存的撒娇卖乖,尤大春十分受用,视线不经意扫了顾停一眼。还别说,镇北王的口味不错,挺会挑人,这小子有几分小聪明。不过最聪明的当然是他了,没有他大胆取用,再有主意又怎么样?
尤大春相当膨胀,搂着美人,大力拍了拍胸脯:“爷保的人,还没出过事!你——对,就是你,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顾停:……
您也不怕把自己的肺拍出来。
人手派出去了,眼下当然不能大眼瞪小眼干过,尤大春随意和甘四娘扯着话:“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手这么白,怎么就做了这一行?”
顾停敛气凝神,认真听。
如甘四娘这样的细作,必要有配得上的经历,最好半真半假,别人很难证实真相。既然是半真半假,那就一定有可以挖的真的东西……
果然,没多久,顾停听到了关键词。
甘四娘说:“……从表哥家出来,奴家心如死灰,不知道往哪里去,奴家这样的人,就像那湖中浮萍,命苦,注定无根可固,无家可归,没别的本事,只好重操旧业,指着这碗青春饭,遇得良人,要不是六年前东边战乱,奴家实在无处栖身,一点点往这边移,怕是都遇不上大人您呢。”
六年前,东边战乱!
顾停脚尖蠢动,差点要迈出来,心底不停催促,尤大春你问啊快问倒是问啊!
尤大春不知道顾停在想什么,完全是话到这里了,就往下搭了声:“从东边过来啊……那为什么不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