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识相的,偷偷跑没问题,被人抓到了还反抗,别人生气了打他一顿怎么办?他可没武功,不像姓霍的皮厚。
霍琰眯眼:“你的车在哪儿?”
顾停指了个方向。
拉着人上去,霍琰倒了杯热茶,喂给顾停。
顾停觉得有些别扭,这个关头却不敢惹镇北王生气,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
一杯热茶下肚,这口气总算气顺过来了,喉咙也对了,再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琰却很不舒服,视线滑过只蒙了层纱的窗子:“为何不安槅窗?”再看车里的薄被,“就这点被子?吴丰吞钱了么,不知道置办辆好车?”
“这桌子怎么回事?一看就不结实,茶是陈年老茶,热水竟也不烫?”
他指节敲着桌子,眉头急的死紧,各种挑剔,在他眼里,这辆马车差的没边,除了以上毛病,碳炉也不够暖,手炉不够好看,连小猞猁的食盆都太低级,一点也不像话。
挑剔到最后,他黑着脸总结:“你离开我,就是为了受苦的?嗯?”
顾停:……
这话叫人怎么答?
能享受谁愿意吃苦?可这不是在旅途中么,总有不便之处,等他安顿下来自会好好享受不可能这么简单,且话又说回来,谁敢跟你镇北王府比讲究?
照你府标准,谁的日子过的不粗陋?
“喵嗷——”
小猞猁终于搭载人形工具,顺利从车帘钻了进来,蹲坐在顾停身边,圆脸严肃的盯向霍琰。
霍琰连小东西都一块挑剔了:“平时不是厉害着呢,现在主人受欺负,怎么连叫都不叫一声?嗯?”
顾停立刻把小猞猁抱到怀里:“不许说它!”
说他也就算了,小可爱犯了什么错?人家只是一只幼小可怜无辜的小喵崽!
霍琰锋利视线看过来。
顾停:……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虚。明明这一路很开心,自得其乐,还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为什么霍琰一来,好像哪哪都不对了?
霍琰掐了把眉心,里里外外挑剔了一个遍后,仍然意难平:“什么男宠……我都舍不得你这么说自己,太不尊重,你倒豁的出去……”
他脸黑话硬,声音也有些咬牙切齿,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不知为何,透了点可怜巴巴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助。
顾停愣住,明明辛苦的是我,怎么看起来好像你更委屈的样子?
风过树梢,气氛诡异,他忽然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一件事:“你……以前说这话不尊重,是指对我不尊重?”
“不然呢,”霍琰皱眉,“除了你还有谁?你倒是说说。”
片刻,霍琰又突然眯眼,忽然问这种蠢问题——
“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我自己?”
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