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一点点绷出来, 气氛岌岌可危。
尤贵妃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大势已不在她这边,小贱人好利的口舌,不但激起人们共情,话里也不是没半分威胁, ‘随便找个人联手搞事’什么意思?细品之下, 余意无穷。
她扫了眼地上跪着,眼下已经全懵了的俞星阑——实力不在一个层面, 这人已经输得彻底,救不了了。
建平帝终于发话了:“朕富有四海,良臣难得, 镇北王国之柱石,失之不可,朕尚时常烦忧如何体恤,总觉不够,又岂容他人欺负?朕之臣子,朕不护谁护!”
“事情至此,朕也算听明白了,来去都是宜昌侯府自己的事,也莫攀咬别人了,姿态致此当真难看,宜昌侯府教子不严,闭门谢客吧,今年祭典之前,不可举客不可酒宴,谨言慎行好生反省,俞星阑即刻退下,做出此等丑事,若你是女子,都用不着朕发落,自己就活下不去,你心思脏诡,手段龌龊,害朕和全京城一起丢人,再容你不得,朕不要你性命,你自行远去,找一家庙宇修行,余生不可回京。”
“皇上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啊!”俞星阑吓的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的流。
可惜建平帝不为所动。
尤贵妃也娇声唤了声:“皇上——”
建平帝拍拍尤贵妃的手:“好了,爱妃也不要多言,朕知你一向心善,宜昌侯府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好不照拂,可往昔照顾你都给足了的,早就不欠他们什么,此事更与你无关,怪不到你头上,不必自责。”
尤贵妃帕子遮了遮眼,乖顺应是:“臣妾都听皇上的。”
建平帝又看向霍琰:“如此处置,爱卿可还满意?”
霍琰:“臣不敢!皇上大恩,臣铭感五内!”
“你这位‘心尖宠’找的很是不错,”建平帝眼神滑过顾停,神情亲切的继续和霍琰说话,“为你付出至此,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朕向来喜成人之美,顾小公子风华之姿,朕也很欣赏,这样,就随了他的愿,朕命你终生不可纳小,只有顾停一人,除非他死,爱卿可愿意?”
根本不用看别的,只这一句话,顾停就觉得这皇上不是好人!
看起来是在成人之美,都是你们求的哦,都是你们自己表现出来的哦,朕只是信了,好心成全,可政局之上,哪会有这么单纯的帝王,哪会有这么单纯的场面?
霍琰应召带家人进京,带的不是祖母也不是弟妹,而是‘心尖宠’,里里外外也给足了‘心尖宠’面子,连亲都去求了,可这就是真的么?随便一个京城官员想一想,都会琢磨‘幌子’的可能,建平帝不可能没半分怀疑,这一旨下来,直接把他们凑成堆,绝了霍琰后嗣的可能,以后不能找男人也不能找女人,想找,可以,弄死顾停这个‘心尖宠’。
所谓‘随了你们愿’,也只是下旨让霍琰余生不可纳小,可没有直接给他们赐婚,他们该面临的困难还是得面临,该有的麻烦还是得有,不可谓不心机。
只一瞬间,顾停后背都是冷汗。
但凡霍琰某些地方执着一点点,在意一点点,他们以后的路都相当难走,尤其他顾停,怕是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