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死亡之局,不把所有天运弟子的血涂满祭坛,演算不会停止。
他就要与自己的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诀别,他不想死,可是为了自己妻儿的性命,他又不能逃走!
所有天运宗弟子,身上白衣蚕丝皆产自北海冰洋一处小陆的万年冰山中。
一年冰蚕吐丝,只够缝制卜算衣半件。
就算是上四宗的长老们想得一匹冰蚕丝都需要搅尽脑汁才能从黑市寻到残次品,而天运宗弟子却想要多少有多少。因为这冰润的丝……能让他们更清明地感怀天道。
可是要这华丽奢侈作用又不大的东西干什么?
没有看得到的囚笼,羽恒却能感觉到天地间无处可逃的禁锢,没有摸得到的镣铐,这些帖在身上冰冷的丝衣就是索魂的白素,越来越紧地勒着他的咽喉。
“素素,你要……好好保重。”
羽恒不舍地再看一眼那立于人海中的女子,狠狠地把自己的头抬起,不让泪水倾泻而下。
是的……不能流,上四宗要看繁荣欢心的景色,他便不能哀伤。
此时小舞身着天运一脉最庄严隆重的天算师长袍,孤傲地站在祭坛之上。
她的长袍,也由冰蚕丝织就,不过用料可比其它天运弟更加奢侈!
长长的水袖在身后横拖数米,其上镶嵌碎钻装点的雪花。整个人璀璨如星,熠熠有光!
天运宗所有弟子无声的呜咽她听到了,听得分外清晰,因为她自己的血泪也在身体里汹涌澎湃!
一股戾气自小舞庄严的眉心升起。
她的眼,扫过那些如铜墙铁壁般包裹于人潮最外围的上四宗“来客”们身上。
那些上位者们坐得那么高那么远那么密集,不仅仅是为了更好地观看卜算的进行,更重要的是把天运宗所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通通围住,只要有人不用心献祭,那些站在祭坛下的老人与孩子,就会立即成为上四宗要挟天算师们的砝码。
“真恶心!”
看着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脸,小舞此时恶心得想吐!
密密麻麻的人潮中,只有天门宗的坐席空无一人。天门圣王对外宣称天门长老集体闭关,没有闲暇时间来天运观礼,不过那些其它宗门超额前来的好事者们,很快就满心欢喜地占领了原本属于天门宗的席位。
“很好,今日你们在此嘲笑我天运宗无法改写自己的宿命,也许明日……你们也通通坟头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