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他听到傅君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问道：“你去哪？”

标准的壁咚，还是半果.湿.身版的。

封黎的头顶有根雷达竖了起来，眼睛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扫去，奈何没开灯，玄关太暗，他根本看不清楚。

“封黎，你要去哪儿？”傅君和又重复了一遍，咬着牙齿，就贴在他的耳边，

“……没、没想去哪，饿了，找点吃的。”封黎磕磕巴巴地找了个借口。

“你什么时候撒谎会结巴了？”傅君和一把握住他的手，往客厅里走去，来到沙发边：“坐下。”

“我……”封黎就跟个犯错的小学生似得，低头站在男人跟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毛。

见他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傅君和没辙了，叹气，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播了个号：“送份宵夜过来。”

封黎听到这话，乖乖坐下了。

男人披上浴袍后才打开灯，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刚才听到了？”

封黎闷闷地嗯了声。

——果然是听到了。

傅君和沉沉地看着封黎好半天才开口道：“抱歉，我本来想等你毕业了以后再说的。”

“为什么？”

“……当然是怕你被吓到，你看你刚才不就准备跑了？”

傅君和在浴室里看到睡衣挂在衣架上就猜到了一点，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听到他打开门就立马追了出来。

封黎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傅君和的唇线也绷成了直线，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严肃，以免带给封黎太大的压力。

“封黎，我们谈一谈。”

封黎沉默了片刻：“我……”可刚发一个音就断了，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穿越的十八年里，他不缺乏爱慕者和追求者。

但以自己的身份被人表白，这还真是头一次。

“那你先听我说吧。”傅君和心里千头万绪，又停顿了两秒才开口，缓缓说道：“封黎，我喜欢上你了。”

一字一顿，语速缓慢，但是吐字清晰。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产生这种感情的，你还……”傅君和又顿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叹气：“你还是个孩子，按辈分我是你叔叔。”

“我一开始的确只是把你当做一个被资助者，一个需要我帮助的普通高中生，我资助过很多人，你本来也只是其中一个，可是后来……可能从给你送学生证那时候就开始了。”

“我想见你。”

所以有事没事找个借口跑封黎学校去，也不做什么，就把车停到楼下一起聊两句。

“我想和你说话。”

虽然大多只是微信上的一些中老年式的问候，没什么营养，可只要得到封黎的回复，心情就会愉悦起来。

“但我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是那天在顾子华的生日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