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丫鬟双股战栗,勉强站起来,惶恐逃开。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白衣人阴郁走进屋内,进了门,烛火来不及点,就掀翻了一个不知名瓷器。
劈里啪啦的爆裂的声音延续。
青衣男子唬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
“徐商户,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年纪大了,可得保重点身体啊。”
调笑的话在阴暗的角落里响起,室内暴怒的白衣人身体一僵,瓷器坠落的声音戛然而止。
青衣男子率先反应过来,冲着晦暗不明的屋子里喊:“是谁!”
“侍者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天你可还给我们开过门。”
另一个不同的温缓声音传来,青衣男子浑身一抖,瞳孔在晦暗中不可思议放大:“是、是你们……”
“不对,你门不是走了吗?”
狐疑而惊恐的发问,一阵裹挟着寒意的朗笑声起,窗牖大开,夜风席卷,仿佛屋子里进了鬼魅。
烛火遽然四起,周遭明亮。
雕花的檀木桌上有两人,墨色衣衫的符念修长的双腿交叠,倚在桌边,垂眸玩着桌上的一个青瓷茶具。红色的衣衫颜辰坐在木椅上,面目清绝,一双凤眸冷衔。
一红一黑,一倚一坐,倒是像是地狱里勾魂的无常。
青衣男子脸上更为惊恐了,而一旁的白衣人脸上只剩下颓然。
“你们怎么发现的。”
白衣人站在原地,一张不满皱纹的脸干枯瘦弱。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一如颜辰在镇内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他是那天摔在颜辰身侧赶着去领喜糖的老人高老汉,亦是真正的徐商户。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没有发觉异样。”
颜辰望着面前的高老汉,沉吟出声。
“难不成是你们之前进徐府的时候?”青衣男子追问,他是那天给符念和颜辰开门的尖脑袋侍者。
颜辰轻笑摇头:“那时,我们只发现了高老汉的异样,并不知道他就是真正的高老汉。”
尖脑袋侍者:“那是什么时候?”
“杀了假的徐商户以后。”一旁的符念悠悠抬头,放下手中把玩许久的瓷器。
他的目光带着天然的寒意,压得尖脑袋侍者低了头,高老汉倒是不甘地对上符念的眼:“不可能,之前的一切我都设计得很好,你们怎么可能发现破绽。”
“是,你是设计得很好,你从我们进镇子的那一刻就在设计。”
符念看着高老汉,娓娓道来:“你一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们迟早会怀疑到你头上。所以,你很聪明地选择了障眼法,把我们引进这疑虑重重的徐府,杀掉假的徐商户,撇清自己的嫌疑。”
“而为了实行这障眼法,你做了足够的准备。首先,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镇民,亲手把‘喜糖’交到我们手里,让我们起疑心。”
“然后,那次镇民暴动也是你设计的,你算好了我去找陌卿的时间,让我在恰当的时刻让我救下他们,又在镇民面前得到“徐”这个信息。你给了我们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徐商户。这第一步,你结丝做网,投放鱼饵。”
高老汉不以为然:“你想多了,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我何必设计这么多,直接把你们杀了不就行了?”
“不,你杀不了我们”符念抬眸睥睨:“又或者,确切的说,是你杀不了我,是也不是?”